【港潮語】「決麼玲」拉到「屈機」 紙膠帶大熱之潮語Upgrade!

撰文:黃立暉 陳盈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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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經驗,以「潮語」作為噱頭的產品設計必定好賣。問題是,熱潮能夠持續多久?
壽命愈長的設計,往往愈能抓緊設計背後的本質和一眾用家關心的事。「潮語」作為一種時代的語言,正正反映了時代人的一種態度。放諸於設計之上,可以作為一種怎樣的玩味?
攝影:鍾偉德、李孫彤、網上圖片

成立兩年的「紙膠帶」,今天仍然吸引媒體報道,而且報道一出,迴響依然強勁,數千個Likes實屬等閒。

顧名思義,這個品牌就是以紙設計膠帶。主理人余靄聯(Liza)本從事媒體,出版旅遊書,對紙情有獨鍾,喜歡傳統印刷紙張的質感、墨色不均的溫度。旅遊時發現日本、台灣早已有不少玩味的紙膠帶設計,甚至成為了地方伴手禮的文化特產,愛紙的Liza基於「想將印刷品翻新一下」的念頭,便將香港元素放在紙膠帶上,而「潮語」理所當然地成為題材之一。

膠紙令潮語「見光」 不帶負面情緒

「我們認為語言是一種互動、一種關心,所以選擇印在紙膠帶上的潮語都希望比較可以『見光』,盡量不帶有負面情緒。今天年輕人要表達對大人世界的不滿,也不至於站在憤怒,或要跟你對抗的位置。我們年輕時都有這種情緒,但我不是要做你的敵人,只是在某一件事的立場上,我不喜歡你,於是我曲線地反抗。」例如「河蟹」、「花生友」這些字用到今天,性質已是玩味多於批判。「對我來說,潮語也有一點自嘲意味,例如對於現實的不滿,年輕人或會直接以行動表達;我們70後或傾向選擇一種袖手旁觀的態度,所以『剝花生』這個字正是對懦弱的自嘲,或是一種無助。」

「剝花生」、「講呢啲」、「傻的嗎」都是廣為年輕人應用的「潮語」。

只聽不說的粗口

互聯網,令語言更為流通,令潮語無孔不入地滲透社會每個角落,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相比從前任何年代,今天的潮語彷彿有更大的影響力,也更容易得到大眾認受。而跟Liza訪問同樣有趣,大家都有傳媒經驗,言談間同聲同氣,會認真思考口中所吐的每一個形容詞準確與否,如此文質彬彬的一個人,此刻卻跟你談潮語。

雖然她少說,卻成功以此作招徠。「今時今日的潮語,對每一代人來說都可以有共鳴,只是今天使用的界線比較模糊。例如我不會講粗俗,但不介意別人在我面前講,一來尺度放鬆了,二來大家容忍到,我會明白你的界線與我的不同。這是現代社會的好處,我們現在更懂得互相尊重,享有的自由比以往高。」

估唔到! 華英通語有市場

「今天的年輕人的接受能力比以往高,又以其中一個設計為例: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這卷『華英通語』竟然有市場!『華英通語』其實是通勝其中的一個欄目 —— 以廣東話譯音教人學英文,是老一輩學英語的方法,例如『決麼玲』(Good Morning)。初推出時,我以為不會有90後、00後明白我們在做什麼。奇怪的是,原來有人知道這些『老潮語』曾在通勝出現,包括80、90後,這很出乎我們意料。其實現代人也會用同樣的做法,只不過他們所譯的字眼比較有趣,例如『蘇波榮』(so boring)。」

對Liza來說,膠帶的趣味更在於它被拉出來的一刻。「因為你拉出來才會知道裏面的內容是什麼;它就像菲林卷,你要把它拉出,沖曬後才看得見影像。『紙膠帶』在這裏,更像是在unveil(揭露)一些事。」也像一幅畫卷,同樣是一個長條形的繪畫空間,同樣是線性的說故事方法。

「潮語」、「三字經」、「華英通語」系列均為紙膠帶中頗受歡迎的言語系列。

取材有文獻基礎 用以批判或裝飾悉隨尊便

她說:「例如端午節舞龍這一卷,除了主角龍,也有其他角色在不同地方活動,你要拉出來才看得見。有客人曾要求我們把膠帶的圖像縮短,因為某些圖畫對他來說可能太長,貼不到在記事簿上。但我們管不了這麼多,我們也有自己的故事要表達,例如大澳景色,它本身就是這麼長,如何把它縮短然後又說是全景的風景畫?所以我們不會斬斷它。高興的是,客人也會諒解這情況,甚至願意改變自己的使用習慣,這是一個健康的創作關係。」

語言亦然,能夠作為膠帶上的潮語,也是經過大量資料搜集及嚴謹篩選。「或許這是傳媒人的習性,我喜歡內容取材上都有一個文獻的基礎。」

然而,每個潮語被拉出的一刻,你拉多少出來、在哪裏剪開,或用手撕開、如何用、貼在哪裏,其實都是關於用家對「潮語」及所貼事物的理解。可以作為一種主觀表達、可以直接批判某人,又或者純屬作為裝飾,都是用家的個人自由。

對Liza來說,拉出紙膠帶、揭示未知數的一刻最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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