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當代短篇小說選》——昔日璀璨繽紛過的國度｜開卷樂

葡萄牙近代在大航海時代光輝過，建立殖民帝國後卻因政治動盪、獨裁者上台、一系列政策失誤及政權更迭令國家一蹶不振。葡萄牙在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新現實主義盛行，在壓迫的生活下，卻孕育出一批優秀的作家，他們渴望尋回民族自豪感，在勇於反抗的精神驅動下，寫下了一篇篇引人入勝的作品。《葡萄牙當代短篇小說選》的編者孫成敖選取了14篇短篇小說，盼令更多讀者認識葡萄牙的出色作家。
文：香港電台開卷樂｜題：《葡萄牙當代短篇小說選》－昔日璀璨繽紛過的國度

香港電台文教組節目《開卷樂》由馮傑、鄭政恆、黃怡、鄒芷茵、唐睿主持，逢週六晚上8時30分至9時，港台第二台播出。節目重溫 : https://podcast.rthk.hk/podcast/item.php?pid=541

費雷拉．德．卡斯特羅便是其中一位。卡斯特羅自幼喪父，因生活所迫，12歲遠渡巴西亞馬遜森林當橡膠工人，4年後回流葡萄牙當記者。卡斯特羅是葡萄牙第一個描寫無產階級生活的作家，被視為新現實主義文學運動先驅。書中選取了他於1954年發表的《使命》中的〈海神祠〉。〈海神祠〉講述敘事者原想到海邊看書享受寧靜，突然一名神秘人從附近的海神祠走出來，破壞了祠中的畫、木刻、蠟造的船等祭品。神秘人指祭品屬於自己，並講述了附近海灘千多年前的狀況，又言自己創造了世界萬物，只是他的能力衰退，使世界存在許多缺憾，而人類卻可以修正這些不完美的地方。可惜當他化身為人，給予人類指示時，人類卻把他關進瘋人院。這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作者始終沒有明言，就靠讀者自己猜想了。

香港作家唐睿指，葡萄牙經歷極右的法西斯政權，加上傳統教會信仰，令當時民眾受到思想箝制。作品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創作，反映出貧苦大眾求助無援，只能依靠神靈幫助。這個時代環境下令作者對教會宗教信仰產生疑惑質問。唐睿指，雖然無從證明神靈孰真孰假，但卡斯特羅指出人至少要透過自身的努力，改善這個充滿缺憾的世界。

書中亦選取了若澤．戈梅斯．費雷拉創作的〈影子〉，見於1950年《其他人的世界》。費雷拉畢業於里斯本大學法律系，後一直從事記者工作並致力文學創作。〈影子〉的創作背景是二戰之後，文中帶着懷疑、陰沉的情緒，如作者用「生硬」形容風光明媚的景色，樹蔭「佔領」街道帶來的壓迫。在敍事者的眼中，世界盡是不協調的感覺。敘事者在街頭遇上了可憐女人不斷向他乞求金錢，可是他卻無能為力，最後只能拔腿就跑。他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這時他的影子忽然移動了！影子的手掩住了嘴巴！在這紛亂的世界中，同情心也是罪過，冷漠才是生存之道。文中反映了作者及葡萄牙人的生活窘境，與及內心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編者孫成敖言：「諷刺與悲劇相結合似乎已成為一種傳統，往往使讀者產生一種壓抑感。」雖然面對困境，但葡萄牙作家們用文字反抗社會的荒謬，卻令葡萄牙文學大放異彩。

（本文原刊於報章專欄《開卷樂》，此為加長版。圖片為編輯所擬，本文不代表藝文格物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