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探秘】西安古墓出土驢骨 一探唐代婦女對馬球的痴狂
過去朝代曾流行過許多形形色色的運動,唐代時最流行的體育競賽就是馬球了。陝西省考古研究院曾對於西安一座唐代貴婦墓進行研究,發現該墓葬裏的驢骨。驢骨究竟有何種用途,曾困擾學者許久。最終,專家們通過研究發現,這可能與墓主生前熱愛馬球運動有關。
這座唐代墓葬,為西安市文物保護考古研究院於2012年,在西安市南郊的一處工地發現的。據出土的墓誌,得知墓主為唐博陵郡夫人崔氏(820-878年),她是晚唐(875-907年)涇原(今甘肅省涇川縣、鎮原縣與寧夏自治區固原市)、鎮海(今浙江省北部、江蘇省南部)節度使周寶(814-887年)之妻。
儘管崔氏墓曾被盜過、隨葬器物多有殘損,還是出土不少具有研究價值的器物,有陶塔式罐、陶塔形器、瓷碗、鐵豬、鐵條、鐵環、銅飾件、銅釘、鉛馬鐙、鉛飾件、骨梳、骨器、玉料及石墓誌。考古學家在墓葬甬道底部及棺床上發現有大量獸骨,經鑑定為驢骨和牛骨,通過比對分析後,為3頭驢和4頭牛。
特地選驢作為陪葬,究竟有什麼特殊意義呢?這要說到唐代最流行的體育競技-馬球,又稱做「擊鞠」、「擊球」,是一種騎在馬上的打球運動。據《新唐書》記載,當時的馬球為木質,差不多拳頭般大小、內部挖空、外描彩色。除了球之外,還要手握球杖,也稱「鞠杖」,多為木製或藤製的長柄,杖頭為彎月形。馬球的玩法為,人們騎在馬上、拿着球杖將球擊入球門。
有關馬球的描述,可見東漢末年詩人曹植(192-232年)的詩作《名都篇》:「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寶劍值千金,被服麗且鮮。鬥雞東郊道,走馬長楸間……連翩擊鞠壤,巧捷惟萬端。白日西南馳,光景不可攀。雲散還城邑,清晨復來還」,詩中描述洛陽少年佩劍挾弓,走馬打獵,之後變動作輕快地上馬「連翩擊鞠壤」玩着擊球與擊壤(騎在馬上,手拿木片當靶子,在一段距離之外用另一塊木片對其投擲,打中則獲勝)的遊戲至「白日西南馳」才停止,並形容少年們擊鞠的技術已到「巧捷惟萬端」的熟練地步,可見東漢時馬球已流行於貴族之間。
到了唐代,馬球更為盛行,婦女們也熱愛打馬球,不過多以騎驢代之。唐代名將郭知運(667-721年)其傳載:「教女伎乘驢擊球,制細驢鞍及諸服用,皆奢侈」。馬球雖然受歡迎,但也相當危險,因此不如馬匹高大、速度較慢的驢子,對於愛打馬球的婦女來說,是個比較安全的選擇。
婦女打馬球的描述,可通過花蕊夫人費氏的詩作《宮詞》可窺一二:「自教宮娥學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上棚知是官家認,遍遍長贏第一籌」,1976年河南省洛陽市邙山徐村出土了唐代彩繪陶打馬球女俑,此陶偶俑馬一體,左手執轡、右半邊則是俯身做擊球狀,能夠讓人聯想起唐代婦女打馬球運動盛況。
由於唐代婦女多騎驢打馬球,因此研究人員特別分析崔氏墓中的驢骨、比對其大小。科學家發現崔氏墓的驢骨較小,以體型來說不足以作為馱畜。通過計算機斷層掃描後,顯示該驢的肱骨應力模式類似於經常奔跑和轉身的動物,而不是時常緩慢地朝某個方向跋涉的。研究人員說明「崔氏墓中這些驢的肱骨中間『偏圓一點』,與普通驢明顯不同,在在說明這些驢子並非用於簡單的拖運,極有可能是長期在『驢鞠』(即婦女們多騎驢打馬球)運動中為了適應運動速度變化而形成的」,且在崔氏墓中還發現了一件環狀鉛馬鐙,底為凹形踏板,佐證了陪葬的驢是用來騎行,而非單純的馱運東西。
另外,《新唐書.周寶傳》的記載,崔氏的丈夫周寶非常擅打馬球:「以善擊球,俱備軍將……寶強毅,未嘗詘意於人。官不進,自請以球見,武宗(814-846年)稱其能,擢金吾將軍。以球喪一目」,周寶熱愛馬球到將其作為軍將訓練的一部分,雖未能升官卻讓他得以見到同樣愛打馬球的唐武宗,而獲得武宗賞識,擢升為金吾將軍。不過在一次馬球比賽中,周寶意外失去一隻眼睛。從上述種種來看,崔氏有很大的可能是受到丈夫影響,也愛好打馬球,因此特地選用生前的愛驢來陪葬,也是為了讓崔氏能夠在來生還能繼續享受打馬球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