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資深攝影記者謝三泰,將他1989年到北京採訪時拍攝的運民照片整輯,6月出版《吼叫一九八九》攝影集。「那是一項『未完成』的任務」謝三泰如此形容。他在1989年4月17日抵達北京,此行本來並非為了採訪中國的民主運動,但出發前得知胡耀邦逝世、學生自發集會悼念,於是直接從機場驅車往天安門廣場。謝三泰日復一日記錄了廣場上的熱血和眼淚,然而在5月中,台灣的報社切斷了對前線記者的支援,逼他回來。謝三泰於5月23日拍下了廣場上毛澤東畫像被人損毀的照片,隔天便搭機離了北京,他的照片只有一個未完的結局,在心裏留下遺憾。回台灣後,六四事件爆發,謝三泰從新聞報道中得知廣場上發生的轉變,既是難過,也覺惋惜,且對於公司要他回來的決定深感不滿,隨即請辭,照片也被隱藏在角落裏。後來張照堂對謝三泰說:「不是非得待到六月四日才算完成任務,不要覺得遺憾,重要是參與過,過程也很重要。」終於謝三泰決定將那些塵封30年的照片翻出來,讓廣場上奮鬥的臉孔、浪漫的情懷重見天日。攝影:©謝三泰(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當年任職《自立晚報》,謝三泰到北京採訪亞青盃體操賽、亞銀年會、戈巴契夫訪中,出發前得知胡耀邦逝世、學生自發集會悼念,於是直接從機場驅車往天安門廣場。圖片攝於1989年4月17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當時廣場上的氣氛仍然和平,學生們在人民英雄紀念碑的周遭放置花圈和輓聯,哀悼、讚揚被視為「改革派」的胡耀邦,同時要求加速中國的民主腳步。圖片攝於1989年4月18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在本來的採訪任務以外,謝三泰餘下的時間都都會去到天安門廣場。第一次感受到緊張氣氛是4月19日,學生聚集在中南海新華門前呼喊口號,被武警驅散。圖片攝於1989年4月26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除了上百卷黑白、彩色、幻燈片菲林,謝三泰還扛了一整個「簡易黑房」到北京,包括簡便的放大機、顯影藥水盆、黑袋、菲林沖罐,最重要還有一部美聯社研發的相片傳真機。圖片攝於1989年5月11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以飯店房間的廁所作為黑房,謝三泰每日衝曬照片,並將它們傳回台灣。圖片攝於1989年5月13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那時候一張5x7吋照片,單色掃描傳真最短也要7分鐘,萬一中斷了還得重頭再來。尤其當時謝三泰住在國營飯店裏,動靜多少都被監控,常傳真到一半傳來敲門聲:「謝先生你在做什麼?」。圖片攝於1989年5月13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一個「外來者」在廣場上跑新聞,謝三泰依賴路邊打探回來的消息,才能粗略得知學生們的動態。直到北京高校學生自治聯會成立後,學生們在廣場上刻著鋼板,印刷文宣刊物,統一對外發布消息,才有了較明確的訊息來源。圖片攝於1989年5月14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五月中,學生們絕食愈演愈烈,廣場上抗議人數愈來愈多,各式耳語傳言不斷,不時聽說解放軍已經兵臨城外,隨時準備以武力驅散鎮壓。圖片攝於1989年5月16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台北的報社不止一次希望謝三泰撤離,雖然他多次表達想留在新聞現場的意願,但最終不獲接納。圖片攝於1989年5月17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在北京戒嚴後,報社終於切斷了對謝三泰的金錢支援,他身上只剩一百多美金和一張回程機票,不得不委協。圖片攝於1989年5月23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謝三泰。謝三泰於5月23日拍下了廣場上毛澤東畫像被人損毀的照片,隔天便搭機離了北京,距離第一天踏足天安門廣場,總共40日。圖片攝於1989年5月23日。(照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