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瓜灣麵粉伯伯|街坊讚有骨氣 不忍亂葬公墓 促政府酌情處理

撰文:凌逸德 陳浩然 梁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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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滿走江湖」—— 1張小小工作枱,配以5字檔口名,勾勒出土瓜灣幾代人的集體回憶。以手作麵粉魚仔聞名的土瓜灣「麵粉伯伯」,驚傳3月倒斃九龍城後巷後,因無身份證明文件、無人認領遺體,或被草草葬於沙嶺公墓。
回憶已逝,卻仍未落幕,政府「正常」的程序遇上一班「不正常」的熱心街坊,於心不忍自發向相關部門希望領回遺體好好安葬,但因非親非故而波折重重;有自願協助的殯儀業界人士亦坦言「好難搞」。街坊盼麵粉伯伯鹿有尊嚴地走最後一程,「多謝佢喺我哋生命出現過!」亦希望藉此喚起對無家者身後事的關注,促政府酌情處理。

土瓜灣街坊馬小姐及Victor,牽頭為麵粉伯伯處理身後事,連日來向警方及食環處等部門打探,又聯絡殯儀業界及區議員協助,但因非親非故,沒有身份證,連麵粉伯伯真名是否「劉滿」亦不得而知,至今仍無功而還。居於區內約8年的馬小姐稱,18歲開始成為麵粉伯伯的「忠實擁躉」,形容他沉默寡言,默默耕耘,5蚊一支魚仔,多年來鐵價不二,「佢賣5蚊,有時街坊畀20蚊、100蚊咁。」

馬小姐聽其他街坊透露,麵粉伯伯曾與母親相依為命,惟早年其母離世後,伯伯獨自露宿後巷多年。3月22日當日,有街坊曾見到麵粉伯伯被送上救護車,自此音訊全無。直至警方發出呼籲,她致電警方查問後才確定為麵粉伯伯,得悉伯伯疑被草草安葬至沙嶺公墓,大感不忍:「如果有人可以幫佢善後,咪盡少少力囉!」

土瓜灣「麵粉伯伯」是區內集體回憶。(網上圖片)

Victor則居住土瓜灣逾20年,幼稚園懂事開始已見麵粉伯伯在區內擺檔,用滿布皺紋的雙手,搓成一個個色彩斑斕的麵粉卡通公仔魚,「廿年如一日,裝束一樣,夏天赤膊上身,孭住個手作枱。」他指麵粉伯伯從不主動「講嘢」,但面帶笑容,為人友善,而且有骨氣,自給自足,「送口罩都唔要,送錢畀佢唔要,話過要自力更生,凡事靠自己。」

他指麵粉伯伯過往多於世運公園及北帝街一帶出沒及擺檔,是區內街坊的集體回憶,「佢無意中聯繫咗好多唔識嘅街坊,多謝佢喺我哋生命出現過。」對於麵粉伯伯離世感到痛心,「唔希望佢不明不白就咁葬喺沙嶺公墓,得返個冧把(編號),會磨滅咗佢個故事,要畀佢有尊嚴咁走」。Victor希望政府能酌情處理,能得知沙嶺編號,以非親屬身分領取遺體或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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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馬小姐及Victor同行的,亦有一名自願協助的殯儀業人士,他坦言「好難搞」。他稱,遺體類似財產,需有人承擔責任,雖然之前曾成功幫過其他露宿者處理身後事,但無名氏較為複雜,「香港人如沒有身份證是不能葬在墳場,遺體唔係阿豬阿狗都拎得。」他希望政府檢討關於無人認領遺體的相關制度,「如果民間願意負責,點解唔可以判畀民間呢?我好想知道市民有心做,會唔會重新檢討相關制度?」

今年3月22日中午約12時半,麵粉伯伯被發現倒臥於宋皇臺道22號一後巷,他昏迷被送往廣華醫院後,回天乏術。由於其身上沒有身份證明文件,警方未能確定其身份,直至6月6日才呼籲市民提供消息,初步相信死者年約60至70歲、高約1.6米、瘦身材、白短髮;被發現時上身赤裸,下身穿藍色長褲並摺疊至膝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