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TSA反高風險評估 「PISA之母」何瑞珠冀下屆政府撥亂反正
全港性系統評估(TSA)的風波還未平息,教育局要求在下屆學生能力國際評估計劃(PISA)加入辨認個別學校及個別學生的資料,PISA香港中心總監、中文大學教育行政與政策學系教授何瑞珠擔心,PISA會像TSA一樣異化,惟「抗議」無效後決定離任。
由PISA無人認識,到PISA公佈結果成為報章頭條,何瑞珠主理了PISA近14年,她直言,PISA是評核千禧年代教育改革的一把尺,PISA結果反映教改並非一無是處,但教育局錯誤理解評估,作繭自綁,令前線教師受盡壓力。
恐數據扭曲未能反映學生能力
多年來,「何瑞珠」見報,十居其九都和學生能力國際評估計劃(PISA)有關,甚至有人稱她為本地的「PISA之母」。PISA和全港性系統評估(TSA)都是在千禧年代初期開始,而PISA比TSA來得更早,但多年來一直保持「低風險」,從未帶來任何操練問題。原因之一,是教育局以往不會得到個別學校的PISA成績。
不過,教育局要求在2018年舉行的PISA,加入辨認個別學校及個別學生的資料,何瑞珠認為會令學校感到壓力,學校未必如以往踴躍參加,更有可能在考前操練學生,令相關的數據被扭曲,不能夠反映學生的真正能力。何瑞珠早前曾出席簡介會,在報章投稿撰文,希望教育局「放下屠刀」,惟局方堅持,最後她決定離開。
盼下任教育局長講數據理據證據
雖然即將告別PISA,但在早前的PISA的教師分享中,她仍然聲淚俱下,促請教育局收回成命。對於自己一手帶動的PISA研究,隨時因為教育局的「添加劑」而像TSA一樣出現異化,何瑞珠表明相當擔心,直言PISA的問題和TSA相似:教育局沒有聽取各方聲音,亦未能取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政策決定對學生有好處。
沒錯,她仍有一絲希望,期待新一屆政府,新任教育局局長撥亂反正,收回有關要求:「我希望下屆教育局除了數據,在做決定時還會講理據、有證據。」
你找來檢視TSA的那群人,有沒有代表不同聲音呢?你只是找同聲音的人去諮詢,咁咪假囉,同一種聲音又何需做諮詢呢?
數據、理據和證據,亦是PISA一開初打動何瑞珠的原因,PISA的數據能反映教育系統多方面的情況:「PISA不只是量度學生成績,不只計排名,更是量度教育系統是否均等、是否公平,學生有沒有足夠的自主性,這些都是教改強調的原素。」
雖然和教局「不歡而散」,但何瑞珠表明,綜合多年PISA的數據,學生的水準保持得好,學校之間的差距漸漸收窄和社經地位對學生成績的影響有所減少,教改並非一無事處。不過學生層面,港生普遍「Doing good,feeling bad」(評估成績好,自我認知低)的情況也反映著,學生無信心,自我感覺頗差。而宏觀上,何認為教改至今最大的問題,是當初的「拆牆鬆綁」做不到。
當初2個公開試減做1個,是希望減少學生的考試壓力,但明明是系統性評估的TSA又變左度量個別學校,壓力愈來愈大,操練變得愈來愈早。整個制度是愈來愈綁,老師和學生相處的時間愈來愈少。
回看當年經歷 慨嘆教師現況
談起教改,何瑞珠直言前線教師面對許多困難,教改未能一步到位是意料中事。何瑞珠慨嘆教改下,教師負擔更沉重的工作量,多了文書工作和會議,犧牲了老師和學生相處的空間:「老師可唔可以在教好每一堂,備好每一節課後,有足夠的空間和學生相處?」何瑞珠本科修讀生物系,曾經在中學執教過,當年放學鐘聲響起,她不趕著改簿或開會,而是和同學切磋兵乓,又會巡商場和學生一起消磨:「我陪他們一齊HEA,傾下計,了解他們多一點,你會見到本來唔乖的學生慢慢變乖。」
曾經在前線的一點點體會,何瑞珠直言令她對教師有更多體諒:「一個教育政策要成功,政府要有多點耐性,多點聽前線的真正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