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年到】瓜子世家經歷溏心風暴 陸氏兄弟再見不再認
舌尖上的瓜子,養大了陸家八兄弟姐妹,亦埋下了日後兄弟內鬨的禍端。迎接新歲,兩大瓜子店門庭若市,令人慨嘆是,兩大金漆招牌,其實是同出一源。浙江漢子陸金利,1949年避亂來港,賣起了自家製炒瓜子、炒五香豆等小食,由荃灣大光明戲院(現時大鴻輝中心位置)推車仔叫賣,輾轉搬到現時大河道的店面,成為後來的「瓜子大王」。
傳統名店有日突然結業。2009年,店舖被追債,數個物業、工場以及總店的舖位,最終都要易手抵債。上海陸金記瓜子大王更一度被律師行「封舖」,後來向新業主租回舖面,老舖戲劇性重開,但么子卻選擇在同區自立門戶。瓜子世家,爆發「溏心風暴」,現時兩舖僅一街之隔、百步之遙,卻兄弟間卻數年不相見。
老舖重開捱騾仔還債
每逢農曆新年,香港家庭的全盒內總有瓜子。有人喜歡黑瓜子,愛它大顆易剝殼;有人偏好紅瓜子,貪其喜慶顏色。過年嗑著瓜子,與親戚聊著天,是不少人的指定動作。陸金記門外,近日早晚都有連綿人龍。
生意興隆,何以當年欠債纍纍?陸金記第二代傳人、創辦人陸金利長子陸賽龍以一句「店舖當時不是我打理」帶過,只說老字號多年來「呢幾年叫做捱得最辛苦」,皆因仍有債在身,幸好近年生意平穩增長,預計「捱多兩年」就可將債務還清。
「瓜子大王」不止賣瓜子,中秋會賣月餅、端午會賣糭。他們還賣果仁、乾果等多種傳統食品。老舖堅持自家香港製造,但亦有求變一面:陸賽龍今年研發了三種新口味:芝士、咖啡及麻辣味。其中最令他頭痛就是芝士味:「研究了好幾個月,要先用芝士醃瓜子,再將芝士磨成粉來炒瓜子,才製成入味而不黏手的產品。」
陸老太每日在舖內坐鎮,「大家姐」陸家長女則在店舖打點一切,但過去一直在店舖工作的么弟陸賽忠,卻多年未有回來。自賣舖後,么弟離開陸金記,兄弟更一度對簿公堂。
么弟自立門戶 強調「香港製造」
「小學開始我就在店舖內幫手」,八兄弟姐妹中他年齡最小,陸賽忠一世最熟悉的就是瓜子。家中生意容不下他,他便自立門戶:「當年有人將店舖變賣,陸金記有外人入股,我不喜歡,決定自己做」。開新舖亦是以舊模式運作,「只是牌頭不同了」。他選址荃灣,本來在路德圍開業,後來因為業主不斷加租,結果搬到與陸金記極近的川龍街地鋪。
陸家幼子的陸氏瓜子世家,仍是傳統的五香醬油瓜子最受歡迎,但做生意要變通,他根據港人口味加以改良:透過控制火喉,令瓜子的外殼不那麼脆及堅硬,味道亦略有調整:「沒有以前那麼鹹,但入味些」,而自家製的花生糖,就要減低甜度,「用少了有黏性的麥芽糖,如何令花生糖仍然痴得埋?研究了很久才成功」。
開業數年,陸賽忠說「開初都好難做」,現時生意漸上軌道,但利潤不多,成本卻高昂,租金佔三、四成。「人工雖然重皮,但比不上租金。」對他而言,首重仍是「省靚招牌」。店內賣的瓜子在葵涌的自設工場製作,許多都直身,易於咬開,原來瓜子經機器加人手雙重揀選過。即使不是自家製的產品,如糖蓮子、蓮藕、芋蝦、巧果等賀年食品,全部由本地生產商製造,強調香港製造。
曾有人開價5000萬買招牌
一街之隔,但形同陌路。陸賽忠形容與長兄關係是「數年無見,何來爭拗」。他說兄弟之間,並不是外界形容的「爭家產」,但談及大哥,卻語帶埋怨:「當年追債他都無出現過,現在出現又如何?他不會來找我的。」
兄弟之間,如同隔了一道高牆。「他識諗就不會在這區開舖」,陸賽龍亦直認雙方有心病,大家「無計傾」,不過幼弟另立門戶,他亦沒有阻止。他說誰是誰非「各有各講」,澄清雖然物業已易手,但陸金記招牌從來未賣過,「曾經有人出5000萬元,我也不會賣」。他又稱,幼弟想和好,他無任歡迎,「但無理由大佬去搵細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