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院醫護組「急救隊」拖篋穿梭病房 為危急新冠患者插喉續命
新冠肺炎疫情襲港,造成逾9000人確診,在疫情高峰時,公立醫院有過百名患者情況危殆或嚴重,而第四波疫情期間,不少病人病情「懸崖式下滑」,一夜之間急轉直下,急需插喉續命。
伊利沙伯醫院麻醉科及手術室的醫護人員組成一支「急救隊」,每當有病人情況轉差時,迅即把急救物資放入「插喉篋」之中,拖著行李箱趕赴病房,為病人急救、插喉、做心肺復甦,竭力拯救生命。
每當收到召喚,都會盡力在5分鐘內準備好物資及抵達現場,「急救隊」成員之一、麻醉科副顧問醫生陳崇斌直言工作爭分奪秒,「好多時需要我哋嗰陣,都好突如其來,好難預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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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病人插喉所需的藥物及儀器多,麻醉科醫護亦較為熟悉如何急救,因此在十多年前,伊院麻醉科醫生及手術室助理已經組成一支「中央急救隊」,只要有醫護召喚,他們便會到病房、急症室、門診等地方四處救急扶危。在新冠肺炎疫情下,他們也需為疑似及確診的患者急救。
佢由本身唔使聞氧氣,幾個鐘後需要高濃度氧氣,佢化驗報告未出,但等唔切,已經叫我哋幫手
今年32歲的麻醉科副顧問醫生陳崇斌難忘他所接觸的第一名新冠病人。去年2月,疫症侵港初期,一名60多歲女病人送入伊院,院方為她安排檢測,詎料她病況「插水式」轉差,「佢由本身唔使聞氧氣,幾個鐘後需要高濃度氧氣,佢化驗報告未出,但等唔切,已經叫我哋幫手」。陳崇斌見到她有肺炎病徵,呼吸困難,肺片、驗血報告等資料都似乎暗示她是確診者的可能性很高,雖然他當時未有任何應對新冠病毒經驗,但都臨危不亂,「佢好危急,我都無猶豫,著上保護衣,就去佢身邊幫佢插喉。」
插喉是霧化程序,屬於高風險的醫療程序,儘管陳崇斌「做慣做熟」,但完成急救後,他亦不免感到不安,「做呢個程序時無諗太多,淨係覺得要盡快幫咗病人先,但做完之後個心情都有啲忐忑。」他直言,當時醫學界對新冠病毒認識不多,他擔心自己會受到感染,甚至連累家人、同事、其他病人。數小時後該名病人證實確診,陳崇斌不敢向家人透露半句,生怕家人擔心,直到發現自己無染病才和盤托出,他亦有兩、三周時間避免與家人、同事用膳,「嗰段時間盡量自己坐埋一邊食飯,少啲同同事有密切接觸」。
有份參與該次「救援」的麻醉科助理岑可怡亦稱,接到召喚時,腦海中不斷思考應如何穿著保護衣、如何正確洗手,心情緊張,更怕把病毒帶回家,會傳染到4歲女兒,曾有14天回家後仍不敢脫下口罩,亦盡量與家人保持距離。
食緊飯食到一半,call到我哋幫手,都係要放低對筷子
60名麻醉科醫生及40名手術室助理會輪流於「急救隊」當值,他們的工作不單高危,而且分秒必爭,陳崇斌稱,醫護需24小時隨時候命,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一般在接到病房召喚後,都會盡力在5分鐘內準備好物資及抵達現場,「好多時需要我哋嗰陣,都好突如其來,好難預計。食緊飯食到一半,call到我哋幫手,都係要放低對筷子。」
單是去年2月至10月,伊院600名確診病人中有40人都曾接受插喉,而第四波疫情期間,危重病人亦不少,他坦言像第三波一樣忙碌,「同事一晚插三、四條喉!」醫院內除了新冠病人,亦有其他病患的病人需要他們的服務,陳崇斌回想起曾經在半小時內連環接到三個求助,正準備幫第一名病人插喉時,接到有第二名病人需要急救,只好請深切治療部同事協助,「過咗幾分鐘,幫第一個病人插咗喉,準備寫文件,又收到第三個電話,都要放低啲嘢,唔好寫住,去第三個病人嗰度插喉。」
拯救生命是「急救隊」的目標,陳崇斌為病人插喉後,通常都會繼續跟進病人情況,「雖然我哋埋身接觸病人只係嗰個moment(片刻),但都想了解病人嘅故事,對個病亦唔係好了解,都想知之後病況發展。」他稱,大部分插喉病人最終都能成功康復出院。
接觸新冠肺炎接近一年,他指醫護都累積了不少經驗,心理負擔較以往輕,思慮亦更為周全,當病人情況有轉差跡象時,已及早介入,「可能聞中度氧氣,或者準備開始高度氧氣時,就提早考慮插喉,以免病人最差最差時,先好急趕去插喉,擔心同事救人心切,有機會忙中有錯,或者感染控制做得不好,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