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城寨英雄(一)】城寨飛仔多? 街坊會平反 讀書人仲多

撰文:余秋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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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城寨英雄》呈現的九龍城寨,是黃、賭、毒肆虐的「罪惡之城」,靠拳佬、牙佬組成九龍城寨福利會,團結街坊。
跳出電視框框,現實世界沒有拳佬牙佬,城寨街坊福會笑指劇集「太胡鬧」,實情「罪惡之城」內以文膽居多,且有不少辦學團體,拳館倒僅有一間,至於黃賭毒,「其實我們不會覺得有問題,生於此已經習慣。」
五個來自城寨的人細說往事,處處流露著一份自豪,慶幸曾在城內生活。

五位老街坊(左起:葉德偉、陳祥全、芬姐、劉太及劉先生)離開城寨後,組成了九龍城寨街坊福利會,不時聚首話當年。(鍾偉德攝)
城寨倒是多文膽,人人寫得一手好書法,寨內亦有幾個辦學團體,印象中,拳館僅得一間。
城寨街坊福利會總幹事葉德偉
葉德偉認為要公道一點評價,不單單是城寨之內,香港各區都有黃賭毒。(鍾偉德攝)

文膽居多 寨內僅得一拳館

五位城寨出來者,圍坐著,異口同聲笑指電視劇內容「太胡鬧」、「太天馬行空」,城寨租客陳祥全更反問:「邊會個個好似劇中拳佬、牙佬咁打得?」

劇集內容並非真實,但他們手中拿著的城寨舊照卻是切切實實的。相片中堆滿高樓大廈,中心位置「凹」下去的就是義學中心、青年中心及老人院。而義學大樓前身就是龍津義學,屬寨裡最古老建築之一,原作鄉公所,民國時一度成為小學,於七十年代被改建成義學中心,旁邊為青年中心,有不少年青人流連。

芬姐自少在城寨長大,不覺這裡是「罪惡之城」,反而自豪城寨出來者的身份。(鍾偉德攝)

粉紅色的城寨往事

城寨內故事,不比劇集遜色。芬姐自少居於城寨,這裡亦是她的情人邂逅之地,然後在城寨落地生根。談起往事,她突然臉紅了,說媽媽要去擔水,自己獨個兒在城寨士多「看舖」,吸引不少年青人來光顧,生意額因而上升。城寨,彷彿象徵著她粉紅色的青春歲月。

但這城內卻以「黃色」行業聞名,當時有一間名為華聲的脫衣舞廳,有表演,亦有色情小電影,更一度成為旅遊勝地,一架架的旅遊車泊在寨外。

無牌牙醫、小電影聞名

城內四周充斥無牌牙醫,因為當時內地改革,不少在內地有牌照的牙醫,他們未必懂英文,未能在港考取牌照,惟有在三不管之地執業。「當時城寨的牙醫很出名,當朋友知道我曾居於城寨,他們會說:『你住在城寨﹖我都去過整牙』,加上市面牙醫很少,價格又貴,所以外人眼中的城寨不是只有罪惡。」問及大家曾否光顧,他們均點頭和應,且大讚技術良好。

不過城內衛生惡劣,劉先生說:「有個朋友入城寨探我,覺得環境很惡劣,老鼠周圍走,滿地污水,水喉漏水,回南天又滴水,佢問我這裡是不是人住的地方?」環境惡劣,劉太早已習慣,笑指「無野可以俾你驚」,劉先生續說:「把你丟進海中,你都要拼命游。」

劉太(左)坦言初遷入城寨,非常不習慣,經常迷路。(鍾偉德攝)

為城寨平反 非罪惡溫床

1898年,中英簽署《中英展拓香港界址專條》,但清政府則堅持九龍城寨為中國領土,後來英國單方面宣布城寨為殖民地,但中國政府沒有承認,而英國又沒有在城寨行使主權,因而造就九龍城寨三不管的時空。

不過,老街坊則認為治安很不錯,初時由民間組織的打更隊巡邏,護送出入的女士們,後來警察亦會出入,先有便衣探員入內巡視,再有軍裝警察孖咇巡邏,而街坊間亦中門大開,不會擔心打劫。「城寨固然有黃賭毒,但一定不是城寨獨有。」葉德偉解釋當時城寨的外圍是西頭村,村內亦有很多妓院、毒品等,但外人經常誤會西頭村為城寨的一部分,而寨內的黃賭毒地集中龍城路、光明街,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劉太說:「他們不會無故打擾你,其實是很安穩、很安全。」芬姐認同:「其實我們不會覺得有問題,生於此已經習慣。」

城寨中間位置是義學中心、青年中心及老人院。(相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