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劏房戶被迫遷 租金跳升一倍嘆:我認命
房屋問題嚴峻,居住於不適切住所的人數高達20萬。走進葵涌區,密集唐樓與垃圾滿布巷子交錯,一間又一間的劏房隱於其中。現年64歲的鄺先生屈居劏房超過十年,於月前被舊業主迫遷,急忙下覓得現時僅得約百呎的住所,以每月3800元租住。劏房環境固然惡劣,更甚的是租金一下跳升近倍,對於任職兼職保安的鄺先生而言負擔甚重。輪候公屋兩年多仍未有任何消息,展望未來猶如被濃霧籠罩,「住得好係運氣…60幾歲人我都認命。」
從裝修木板圍封的地舖旁通過一度簇新的鐵閘,映入眼簾竟是四伙劏房單位,鄺先生正居住其中。甫踏入單位,便見一束紗網擺滿狹窄的單人床上,細問下原來是自製蚊帳的材料。單位位於地面,加上大廈被食肆、空置的店舖包圍,近日有鄰居於房門外發現多隻老鼠蹤影,「遲啲去鎅木廠搵條木放落去門縫,我驚有細老鼠走入嚟。」
不足百呎的單位內有獨立廁所,不過鄺先生卻指,屋內潮濕、地板易滑,更於訪問前數日於洗澡後滑倒。雖然未有大礙,惟他隨即增添一塊防滑墊,以免意外再發生。
遷出通知期僅半個月 嘆難覓單位
過去十三年,鄺先生一直租住同區另一伙劏房單位。舊居面積同樣不足百呎,廚廁更需要與其餘八伙住戶共用,但租金卻相對低廉,每月僅需要1,700元,多年來只加租200元。單位經歷三次轉手,最終令他難逃被逼遷命運。由通知到遷出的限期僅得兩個月時間,惟區內大部份劏房單位的租金、面積均未如理想,面對限期將至,鄺先生坦言當時「急就章」,最後經鄰居介紹遷至現時單位。
租金支出突然倍升,對任職兼職保安的鄺先生而言,生活壓力甚為沉重。他現時月薪僅約一萬港元,租金已佔去三成薪金;他曾經考慮轉任全職以減輕經濟負擔,惟顧及屆時月薪或超過申請公屋上限,故最後打消念頭。面對經濟壓力日漸沉重,他仍堅持靠自己能力餬口,「仲有能力做點解要去拎綜援?咪繼續做落去……生活逼人,唯有勒緊肚皮使少啲。」
居無定所未敢買家具
鄺先生曾於2006年申請公屋,不過提交入息證明時,被發現月入高於單身申請者上限,最終被取消申請資格。其後他於2016年再度入紙輪候公屋,至今已兩年半,但仍未有消息。人生難言安居,令他對家居最基本的想象亦被扼殺,「本來想買張帶衣櫃的床,但諗諗下又唔係長住,都係唔好買啦。」
他坦言,早已預計業主日後會再加租,只祈求加幅不會太大,「希望每次一、兩百咁加……一下子升到五千、七千,點樣住呀。」前路晦暗,鄺先生無奈地說:「到時真係要去麥當勞啦……政府口講扶貧畀得幾千蚊,等你生唔生、死唔死,好似我哋呢啲階層仲有咩好講?」
舊居環境:
上文節錄自第167期《香港01》周報(2019年6月17日),《以租津租管換時間 紓基層住屋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