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會考0分跟大佬　打交開片險入獄：其實正常社會更黑暗

「暑假冇嘢做就跟下人。大概十年前，𡃁仔出嚟做過幾單上到報紙。其實有機會扎上去。」
赤塚在中型建築公司工作。但十多年前，他主要從事「破壞」的工作，試過被捕，還差點要坐監。

現在雖說是建築，但主要還是服務小型富豪去建築他們在新界的居所。香港地，住屋衍生的產業還是有利可圖。他本來也沒有想像建築是做這些的。脫離反叛後，走去由設計文憑起修讀到建築學位，開始想做些偉大的事，奈何，香港沒什麼空間容納偉大，學院和書本雖然充滿豐富的概念，但多是脫離市場現實。「教就教到你好有抱負，歷史上建築係幾咁影響人類生活，出到嚟，講多兩句就俾人當你吹水佬」。於是赤塚還是過着一種百貨應百客的專業的生活。時常看着外國的潮流雜誌疑惑著自己為什麼會在香港做建築。

「由細到大讀唔成書，總之坐唔定，好怕悶。」會考0分出到嚟反而覺得沒有學校的束縛，進入那個大人的社會很自在，連吸入那口空氣也不同，就不想順從讀書這條路。「乜都唔諗，唔知其他同學點解咁緊張，我就由得佢。好細個已經搬出嚟住，做下侍應散工，夜晚唱K篤波，興乜玩乜。好鍾意出去玩，唔使俾人管。幾個同學都跟人，我就跟第二瓣。」

從自閉仔變成古惑仔　第一次打交爆樽

「有一次好驚險，本來跟人都係鳩下鳩下。我真係交都未打過嗰啲自閉仔。點知一做起嘢上嚟好似上咗身咁。大佬話個目標就係個樽要喺條友個頭度爆，見血。伏到佢時我就一支箭衝出去扑落佢頭度，然之後即刻閃。走嗰時仲比人踢中下面，痛到仆街。」和師兄弟們做過幾次近似的勾當，最後終於「衰」了。

「差唔多3，4年前，撞返個以前個老表，發現佢講嘢唔同晒，待人接物好有禮貌。原來做咗保險經紀，到𠵱家大時大節都會text我祝我乜乜快樂。」

赤塚因當街毆鬥被點相被捕。受法律程序纏繞了近一年，最後因為證據不足才甩身。自此他另覓出路。從前的師兄被父母擲到紐西蘭讀書，讀些大路商科，回來後自然就做了保險。赤塚也問到其他同代的師兄弟的近況，「有些一直撈偏撈到現在，甚至接管了賭船生意，開酒吧做坐館。」赤塚覺得年月過去，原來揀來揀去都是在求存，只不過大家用不同的方式而已。

正常社會都可以好黑暗

而赤塚自小喜愛畫畫，只有設計系對他比較有興趣。他一路進修，最後拿到建築學位，最後到大公司工作。但他不覺得這代表什麼，他覺得今天其實連做全職，心裏其實也很不安。

他覺得香港大部份行業都在掙扎，根本沒有正常、固定又有前境的工作適合發展人生。大企業中，大家看似安坐在一排排長長的工作桌上，看似平靜如水，其實心裡面風起雲湧，有時候，就算全職合約，其實只要你稍為不合上司意，被立即辭退尋常不過。大家好像以為做fulltime做長工就好有保證好生性，但今天，其實做長工做短工都是鋌而走險。他看到過做了五六年的technician因為公司縮資源被裁掉，將原本工作合併給稍為懂砌圖的marketing做，反正他們見客只需要有美奐的presentation，真正的technique就外判「其實如果自己做老闆就會知道，真係請唔到咁多人，真係許可的話，一兩個萬能助理就夠，其餘job寧願逐單計。」這種邏輯在很多行業也適用，到底他心裏面有個底「一係就不斷進修自己，然後起碼比隔籬嗰位識多樣嘢，鬥餐懵；一係就成日擔驚受怕被取代，正常社會都可以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