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結社?】深人中環西洋會 只准葡人入會 仲係男人天堂?
香港人最熟悉的葡國菜,莫過於葡國雞飯和馬介休。不過要說本地最正宗的葡國菜,又要往何處尋?原來,一群曾經對本港社會及政商界甚具影響力的葡人社群,早於開埠時來港發展,為提供工餘時飲食娛樂,在中環成立葡人會所「西洋會」(Club Lusitano)。
土生葡人Francisco Da Roza在2009至2011年擔任會長,他介紹說,西洋會歷經一次遷址、兩次改建。以前嚴守英式紳士會所規矩,婦孺不准入內。直到03年,因應性別平等而取消規定。這間會所屹立香港151年,但是目前只有300名會員,平均年齡65歲。
肥彭打過網球 曾蔭權餵過錦鯉
位於中環雪廠街的西洋會,毗鄰「政府山」,可以在高層俯瞰舊政府總部、禮賓府、終審法院等政府建築。當會員的那些年,Francisco就經常看見末代港督彭定康在禮賓府打網球,也見過曾蔭權到池塘餵錦鯉。
禁止婦孺進入 男性名正言順花天酒地?
西洋會樓高27層,最高5層是會所。餘下層數租予外界作寫字樓。餐廳位於26樓,中午12時開始營業,客源自然是中環上班族,以及開放預訂宴會和酒會。這個會所相當精英化,早於1866年在中環些利街落成時,便仿傚英式紳士會所,只招待男性葡萄牙商人,提供工餘消遣,女士與小孩一概禁止進入。
原來這個鞏固精英階級的規定,也有分「面子」和「裡子」:「名義上,禁止婦孺進入,是避免男會員打牌、打球時突然舉止粗魯,口出粗言,在女士面前有失儀態。實際上,以前男人打工一整日,當然不想一放工就要回家見老婆仔女,會所就可以提供幾小時消遣,不受老婆約束下,好好玩樂。」Francisco大笑。
Francisco生於1948年,父親先任職上海的香港煤氣公司分部,解放後一家遷回香港。他在28歲加入西洋會,祖父、父親、兩個兒子上下三代都是會員。他補充,以前妻子如有要事到會所找沉迷打橋牌的老爺,只能透過職員傳話,不能入內。而會所的職員,主要是服務多年的本地侍應及葡國經理。
會員須持有葡國護照 年費$5000
要成為西洋會的會員,可說是難度極高。昔日會所限制女士與小孩進入,但自從《性別歧視條例》於1996年12月生效,同年政府成立平等機會委員會,西洋會在03年廢除規定,容許女士進入及成為會員。「土生葡人在香港是少數。所以即使廢除規定,我們仍堅持,要持有葡國護照及葡萄牙血統,才可以入會。現在會員年費是5,000元。」
那麼當會員有沒有甚麼福利?除了休閒消遣外,每當會員失業,會所主動接擠提供金錢支援,如有會員逝世,也會資助家屬安排後事。截至1950年代,會所為此支出17萬港元。
淪陷期間失掉4000本葡文圖書
「西洋會」最初由J.A. Barretto及Delfino Noronha合力創辦,兩人是當時殖民地最成功的葡國商人。1922年遷到雪廠街現址,港督司徒拔及澳督皆出席開幕典禮。戰前會所藏有4,000本葡文圖書,冠絕亞洲,但Francisco指因為淪陷,所有圖書散佚,否則今天的會所應該有圖書館。
宴會廳內記載葡人來時路
歷經60年代及2000年的改建,會所現有橋牌室、桌球室、酒吧,以及祈禱室。其中兩個宴會廳,一個叫做沙利士廳,他是上世紀60年代的葡人領袖,曾任市政局主席。另一個叫做賈梅士廳。賈梅士(Luís Camões)是16世紀葡萄牙著名詩人,他撰寫的《盧濟塔尼亞人之歌》(Os Lusíadas),歌頌葡萄牙帝國探索海洋。相傳部份章節在澳門白鴿巢公園的石洞內寫成,至今是葡國人民族認同的來源。葡萄牙將賈梅士的忌日,每年6月10日定為國慶日。西洋會內的賈梅士廳會舉行盛大慶祝活動,大多數會員即使上了年紀,也會盡力出席。
Francisco指住廳內的世界地圖,講解葡萄牙人探索海洋的歷史,歡容溢於言表。地圖上刻有一條一條航道線,從葡萄牙開始,連接到南美巴西、非洲莫三比亞、印度果阿、馬來西亞、澳門及長崎。此外,牆上還刻有「盧濟塔尼亞人之歌」的第一段。確實,沒有葡萄牙探索海洋,就不會有今天他們一群土生葡人的歷史。
《盧濟塔尼亞人之歌》(Os Lusíadas)——賈梅士(Luís Camões)
勇敢的水手,威武的船隊,
As Armas e os baroes assinalados
告別了盧西塔尼亞的西部海岸
Que, da Ocidental praia Lusitana
橫跨亙古渺無人跡的海洋
Por mares nunca dantes navegados
駛過了塔普羅巴納岬角的水面
Passaram ainda alem Taprobana
不畏艱險,勇往直前
Em perigos querras esforcados
超越了常人力量的極限
Mais do que prometia a forca humana
終於在遙遠的異域興邦立國
E entre gente remota edificarem
從此聲名遠播,萬眾景仰
Novo Reino, que tanto sublimar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