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驕傲月｜與姊「打對台」贏彩虹家庭案　律師望爭同志離婚權

每年6月是同志驕傲月 （Pride Month），去年5月一宗彩虹家庭案，法庭判決一對同性伴侶就其撫養多年的孩子有共同監護權，被形容是近年LGBT社群在法庭上另一場重大勝利。負責此案的律師，一方名為曹喬茵，另一方是她的孿生妹妹曹喬菱，雖然是「打對台」，姊妹律師在庭上卻非「刀來劍往」，反而在爭取平權的大方向下一同合作。素以「離婚律師」見稱的妹妹曹喬菱指，香港未承認同性婚姻，這類個案從家事法角度入手會比較容易；而她下一步希望挑戰的，是爭取讓同性伴侶能離婚的權利。
攝影：廖雁雄

曹喬菱（Jocelyn）自2009年起擔任家事法律師，處理過大大小小的離婚個案，較少人知道的，是她有參與多宗LGBT家庭的案件。她坦言，近年接觸LGBT案件，是被孿生姐姐曹喬茵（Evelyn）感染，「家姐比較專做關於人權方面嘅法律，我專做家事法……我可以提供呢方面嘅知識，佢又識得點樣從司法覆核方面去諗，所以就一齊合作。」

受胞姊感染下接觸LGBT案件

「好得意，雖然係identical twins（同卵雙胞胎），但只有家姐係同性戀。」二人的聲線、五官有八成相似，如非姐姐理着中性短髮、而妹妹留着長髮的話，旁人也許一時間也未能分辨，曹喬菱指，除了在律師樓的工作，自己也加入了包括姐姐在內的法律團隊，「我哋法律團隊嘅個案係同家事法有關，有另一個法律團隊係做另一啲權利，例如申請公屋、報稅（合併報稅）……嗰啲就係同家事法無關嘅。」

曹喬菱說的「家事法相關個案」，是在2021年關於一對女同志申請共同監護權的「彩虹家庭案」，案中的申請人AA和同性伴侶BB，自2003年起開始同居生活，雖然沒有結婚、其中一方也與孩子無血緣，但案中法官首次引用「兒童福祉原則」，在去年5月判多年來共同撫養孩子的她們同享監護權，「相信香港有好多人都係咁樣嘅家庭，但未有一個個案去過法庭申請，我哋唔知法庭點諗。」曹喬菱指，判決出來後，見到法庭只著重小朋友的福利，案件的重要性在於，有先例讓其他類似的家庭可在此後作出同樣的申請。

總之你哋大家都係有份照顧小朋友、兩個都係對細蚊仔好，為咗小朋友著想，法庭唔會理你哋係咪同性戀定係異性戀。

「好哋哋就冇乜嘢嘅，但如果要分開，冇血緣關係嘅母親咪會蝕底啲？因為法律上係冇任何權利嘛，但𠵱家知道，總之你哋大家都係有份照顧小朋友、兩個都係對細蚊仔好，為咗小朋友著想，法庭唔會理你哋係咪同性戀定係異性戀。」她說道。

另一宗沒有見報的，是一對男同志伴侶，其中一方想領養一個他們已照顧、同住多年的小朋友，「原本又係好擔心法官會唔會好傳統思想，覺得我同意咗畀你領養呢個細蚊仔，我咪縱容、甚至鼓勵啲其他兩個爸爸去照顧一個小朋友？」幸而最後過程很順利，社工家訪時見到小朋友與兩個爸爸真的關係很好，法庭最後判決讓其中一人進行領養。曹喬菱指，此兩案中她和姐姐看似「打對立」，其實卻是合作，「雖然文件上一個係申請人、一個係答辯人，但其實大部分時候，雙方都是同意（某一件事），雙方唔係打對立。」

需回到承認同性婚姻地方　一同居住特定時間才可離婚

離婚案對曹喬菱來說熟悉不過，然而同性戀人要離婚，卻很困難。現時很多人在外地註冊結婚，但因香港不承認同性婚姻，他們要回到承認同性婚姻的地方，居住某一特定時間才可離婚，「呢個都係我地諗住遲啲去挑戰嘅一樣嘢。」曹喬菱說，她們正在等待一些願意站出來的「test case」，一些剛好想要離婚、但又願意用很多時間、精力去爭取權益的個案，「我哋唔係𠵱家直接要求法律承認同性婚姻，但希望從呢個角度，每個人都應該有個權利離婚。」

嘆法律非最大阻礙：要改變的是社會各界的態度

「以法律嚟講，其實已足夠畀我地去拗。」曹喬菱認為，《基本法》規定香港人有基本權利，法律不是最大的阻礙，要改變的是社會各界的態度，「社會肯定比以前接受好多，但有宗教團體仍然好反對……去到law-making（立法）呢一步，如果要法官以法庭身份出一個判決，佢哋依然驚，因為唔可以出一個判決，係同香港唔承認同性婚姻呢樣嘢唔一致嘅。」她指，現階段只能在庭上拿到「as many victories as possible」（盡可能贏得最多勝利），希望有不同聲音、判決時，也不多不少地改變整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