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廁所不分男女 港大跨性別講師:變性人不是殘疾人士
昨天,港大校園內的男生可以光明正大走入女廁,女生同樣可以走入男廁,原來這是課程的一部分。講師Brenda Alegre把校內九間洗手間變為「性別中立」(gender-neutral),希望學生親身體驗。而Brenda亦是名跨性別人士,曾有警員於商場廁所指她應進行性別重置手術,因為這一難堪經驗,從而萌生這場實驗。
標上All gender 鼓勵異性使用
Brenda Alegre原為男生,性別認同則是女生。來自菲律賓的Brenda,在港生活五年,於港大教授有關性別的通識課程,她指香港雖以國際城市自居,對性別議題的認識卻未達國際水平。
昨日下午,港大百周年校園內,共有九個洗手間被變為無分性別(unisex)洗手間,封起男廁的尿兜,只剩下廁格,作為通識科目「Sexuality and Gender」的學習活動。 學生在廁所門外貼上半褲半裙的人形標誌,又或貼有「所有性別」(All gender)、「每個人」(Everyone),又有字條鼓勵大家使用異性的廁所。
Brenda指半日約有100個學生響應,嘗試進入異性廁所,但也觀察到有些沒修該科的學生,有一半拒絕嘗試,「但我也尊重他們。」當日,每層均保留了一個普通廁所,確保別人不受影響。
警員質疑動機、檢查電話相片 「應用殘廁」
原來,Brenda舉辦是次活動源於幾個月前的一次創傷。當日她在國際金融中心(IFC)商場如廁時,被便衣警員詢問她的性別,又威脅會帶她到警署,「我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麼?她們就像在說,我不合資格做(不似)一個女人。」警員檢查她的手袋及電話,又查看她手機的相片,「可能以為我入廁所拍攝女人。幸好有男人的相片,不然不知怎樣為自己辯護。」
警員查看她的身份證,上面的性別為男性,於是警員就告訴她:「你的身份證要寫着女人,才能入女廁。不然你應用殘疾人士廁所。」但Brenda認為:「殘廁不是為我而設,變性人不是殘疾人士。」Brenda做過胸部手術,但仍有男性的生殖器官,警員更着她:「應在下面(down there)做手術。」Brenda想起仍覺憤怒,「沒有人應指示別人該如何對待自己的身體!」Brenda直言:「我覺得他們就像對待罪犯般對待我。」
入境事務處於2012年四月發出處理身份證性別更改的行政指引:如要改變身份證上的性別,當事人需要已接受性別重置手術及提交相關的證明文件(包括已完成性別重置手術的醫學證明)。不過,部分跨性別人士基於健康、家庭及個人理由放棄接受性別重置手術,以致不獲准更改身份證上顯示的性別。根據政府數字,2014至2015年共有133名性別認同障礙患者正接受精神科跟進,16人接受重置手術,而2010至2015年間則有 50人接受重置手術。
日常廁所性別定型 「性別認同不取決於生殖器官」
那件事令Brenda至今仍未再度踏足IFC,更認為自己的經歷反映香港對性別議題應有更多認識。她藉教授性別科目的身分,跟該科的教授Timothy O'Leary提議這個活動,獲對方全力支持。
參與實驗的港大學生反應也頗正面,孫小姐用畢gender-neutral洗手間後覺得很新奇,「之前從未進入男廁,廁格很少。但不覺尷尬。」陳先生則覺得主意不錯,「社會仍對跨性別人士有很多歧視,我覺得像以往歧視黑人一樣,但種族平等已是當代社會的核心價值,將來性別議題也應進步。」不過,他認為男廁如果保留尿兜,始終不適合男女共用廁所,如果設計成全是廁格,變成性別友善廁所便更容易。
Brenda說,廁所其實多方面規範我們的性別認同,例如男廁用藍色、女廁用粉紅色標示。所以當天她着所有學生都穿上粉紅色衫,打破顏色與性別定型的關係,「我們從小被教導,有男生殖器官就去男廁,有女生殖器官就去女廁,但世界上有很在兩者之間的人。」她又指,沒修該課程的學生當中,約有一半不欲進入異性的廁所,但收到不少正面回應。她認為起碼能向公眾發出一個訊息:「女生入了男廁、男生入了女廁,也不代表做了什麼壞事。」她說:「性別認同取決於你的心怎樣想,而不是你的生殖器官。」
今個學年,香港大學設立性別友善洗手間(All gender toilet),引起不少注意,但Brenda指現時校內只有一個,並不足夠。而01社區早前亦有報導指出,要使用該洗手間,必須途經港大輔導及心理培育部辦公室,辦公室於晚上或周末關門後,要使用該洗手間便有點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