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發籌款助收留斯諾登難民 斯諾登呼籲:「他們甚麼也沒有」

撰文:黃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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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斯諾登為逃避美國追捕,輾轉來到香港,其後轉飛莫斯科時因護照被吊銷而滯留至今。今年9月有報導揭露當年他在香港期間,匿藏於4位在港尋求庇護者的家。事隔三年,斯諾登仍然停留在莫斯科,當年協助他的4人,也仍然面對援助極少的困境。近日曾協助斯諾登的人權律師發起籌款,為該4名人士提供援助,斯諾登亦於Twitter上呼籲捐款。

2013年,3個正尋求庇護的家庭曾收留斯諾登避過追捕。(網上圖片)

斯諾登:「HK4」才是真正勇氣

當年協助斯諾登的4位尋求庇護者被稱為「HK4」,分別來自斯里蘭卡和菲律賓。發起籌款的是曾協助斯諾登的人權律師Robert Tibbo和文浩正,以及幾位德國的關注者,希望籌得10萬美元(約86萬港幣)予4人改善生活。

「他們很多基本的需要都得不到滿足。除了籌款,也希望大家關注尋求庇護者的處境。」香港人權律師文浩正說。他多年來幫助尋求庇護者,當年因接獲一通電話而開始協助斯諾登,更找來相熟的尋求庇護者收留斯諾登。

籌款網頁上,斯諾登指:「這些人每天起床都面對悲劇和迫害,每晚全家就睡在一張單人床上。他們什麼也沒有,他們不顧一切冒險去做正確的事。比起我在香港所見到的事,我所知道的『勇氣』其實不值一提。」他上周五亦在Twitter呼籲捐款。目前網站籌得超過1萬3千歐元。

斯諾登三年前滯留俄羅斯至今,當年幫助他的尋求庇護者亦仍然面對着援助不足、難民資格審批緩慢的困境。(Barton Gellman@Getty Images)

讓出唯一的床 支持斯諾登:侵害自由是錯誤

「HK4」和他們的家庭住在深水埗及荔枝角等舊區,大部分人的家只有100多呎。當年最先收留斯諾登的Nadeeka和男友Supun,更將家中唯一一張床讓出,一開始二人都不知道斯諾登為公眾利益洩密之事,得悉後都很支持他,Supun說︰「這是獨立、自由的意義。如果有人侵害你的自由,那就是錯誤的。」

現時尋求庇護者的援助由香港國際社會服務社(ISS-HK)向社會福利署承包,每名提出了酷刑聲請、未正式獲取難民資格的尋求庇護者,每月只能得到1500元直接付予房東的房屋津貼、300元水電費、價值1200元的超級市場食物券以及小額的乘車現金。

文浩正指資助已追不上香港物價升幅。現時劏房至少要2000至3000元,但香港法例規定尋求庇護者不能工作,同時審批難民資格的速度緩慢,直至今年6月,有超過10000名尋求庇護者仍在等候,其中上文提及的Supun至今便等了11年。香港難民資格成功申請率更只有約0.6%,是全球之末。

曾收留斯諾登的尋求庇護者Vanessa(左)和Ajith(右)上月出席《神鬼駭客:史諾登》放映會,當年Vanessa更為斯諾登買蛋糕慶祝生日。(路透社Bobby Yip)

援助不足 規定不可工作

這些尋求庇護者多得罪了自己國家的有勢力人士,被威脅回國便會遭殺害,因此被逼逃離國家,卻跌進另一困境。籌款網頁指他們若工作便會面臨22個月的監禁,指出這是「來自地獄的『第22條軍規』(荒謬的兩難情況)」。

斯諾登早前已和前《衛報》記者Glenn Greenwald及《第四公民》導演Laura Poitras,捐出2萬美元協助該4位人士。Tibbo指,Greenwald和Poitras有見香港未能向尋求庇護者提供維持基本所需的援助,決定伸出援手。他認為︰「除非ISS-HK及社會福利署向尋求庇護者提供和正常居民同等程度的援助,否則尋求庇護者只會繼續貧困。」

面對近年全球對難民的抗拒,文浩正認為向尋求庇護者提供援助是國際市民的責任,「如果不履行基本責任,怎能說香港是國際文明社會。」他又指:「他們生活水平很低,也願意伸出援手,很值得尊重。」

籌款網頁:https://www.gofundme.com/2s3wsmk

今年三月,葉劉淑儀提倡在深圳建禁閉營,引來反彈,四月「難民聯會」發起遊行譴責政府及建制派抹黑難民。(羅君豪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