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恢恢2】在家裝天眼：外傭的不安　是僱主的保障？

香港不少家庭由於父母皆需工作，往往會僱用外傭照顧子女，理應安心的家成為別人的工作場所，有僱主選擇安裝天眼以保障雙方，但在外傭眼中這種被監視的感覺並不好受。當雙方的關係建基於合約和薪酬，「信任」是否只是一紙空言，只能靠一雙天眼慢慢建立？
攝影：黃永俊
影像協作：曾梓洋

四隻天眼下的生活

Malou來自菲律賓，在一個3人家庭中做女傭。她為這個家庭工作了6個月，一直被家中的4部閉路電視監視着。「在簽合約時，他們（僱主）已經告知我有閉路電視，我說沒問題，因為他們對我說是因為要看着家中的4歲女兒，那時候我都同意了。」

話雖如此，Malou卻發現當僱主女兒不在家時，家中的閉路電視仍然會轉動，機械的燈仍舊在閃爍，所以她懷疑其實閉路電視是僱主借照顧女兒為名，實質卻是監察自己的工作。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正在看着閉路電視監視我，因為我會聽到『喀喀喀』的聲音，而它會轉動。」她憶述有一次小朋友不在家，當她自己一個人在家做清潔時，聽到閉路電視轉動的聲音，才知道即使家中沒有其他人，鏡頭的另一邊也有人正在看着她。

被監視的菲傭：無奈但只能接受

「很多外傭朋友的家中都有裝閉路電視，我自己覺得是可以理解，因為僱主他們要看顧自己的小朋友。其實只要閉路電視不影響我，傷害我，不侵犯我個人私隱，我都可以理解。」 Malou帶點苦笑地說。

Malou家的4個閉路電視分別安裝在客廳及主人房，每次清潔房間的時候，都能聽到機器的轉動聲。她不禁帶點抱怨：「一個不就足夠了嗎？你知道你的傭人是在工作的，為什麼還要監視？」 Malou有點不滿，說畢下一秒又變回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活在4個天眼下的生活十分矛盾，一方面理解僱主安裝的原因，一方面卻無法將自己的不滿展現出來。「因為他們是給我薪水的人。」

Malou曾在另一個家庭工作過6年，那裏沒有閉路電視，僱主一家上下都十分放心她的工作，甚至會將家族公司的文件交給她保管。她坦言之前的家庭對她完全信任，與現在的情況大相徑庭。「前一個僱主家中的婆婆有很多珠寶，有時候需我要幫助打理保管。我的意思是，如果一個僱主不信任你，他們不會把珠寶放在外面。」Malou談起以前的僱主，總是滔滔不絕，那種被信任的自豪及對自己工作的自信，在Malou的臉上全可見到。「而這個新僱主，他們家中沒有值錢的東西，但他們仍然會安裝閉路電視監視你的一舉一動。」然而，當一談起新僱主時，Malou又變得無奈。

「只有閉路電視，其他事情都很好」

問到Malou與現在僱主的關係很差嗎？想不到她的回答出乎意料：「我們很和諧。」她自言越軌的事情絕不會做，也不會向朋友們談論自己僱主的壞話，僱主還不時多買食物回來與她分享。「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他們從來沒有投訴過我，除了閉路電視，其他事情都很好。」

在Malou之前還有一個女傭曾在該僱主家工作過，她們曾同住一星期。上一名女傭告訴Malou，離職是因為不滿家中的4個閉路電視長期監視，不過那時候新來的Malou反倒過來安慰她：「他們怎樣看我們沒有所謂，最少我知道自己是正確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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