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條例】不同背景素未謀面 3個花樣男生細訴如何走上抗爭路
反修訂《逃犯條例》的抗爭持續多日,經歷多場警民衝突,仍有示威者堅持立法會外留守。記者再走訪現場,了解當中3位來自不同成長背景,年約20歲花樣男生走上社運街頭的心聲。剛考完DSE的Kelvin在社運過後,放棄警察的夢想;生於富裕家庭的小明(化名)曾中催淚彈暈倒半小時,卻對父母噤聲,冀趕及在移居澳洲前為香港做些事;正於餐廳打工的Ming直言沒錢達成移民心願,只好留港用盡方法與「戰友」並肩作戰。別人笑他們太瘋癲,但他們說必須在香港的關鍵時刻趁機扭轉大局和體制,「除了反修例,還有明日大嶼、國歌法等等着我們摒除不義。我們相信不了政府和警察,但我們相信港人團結,明日就有希望」。
本港近日正陷入反修訂《逃犯條例》示威潮中,經過6月9日的100萬人遊行,6月12日立法會示威衝突流血收場,「反佔中」黃衣男以死控訴後6月16日的200萬人再次上街,政府仍未有正式宣布撤回修例。雖然現時示威人潮暫時散去,Kelvin、小明和Ming聯同部分示威者堅持留守立法會,逼令政府回應訴求。
「撤回條例?無。不作檢控?無。撤銷暴動?無。追究警方過分使用武力?無。問責下台?無。」Kelvin憤怒地說。記者訪問當日,特首林鄭月娥召開記者會,就修訂《逃犯條例》引發社會矛盾、紛爭和焦慮,向香港市民道歉。Kelvin認為,特首和政府至今都無誠意回應民意,「持久戰必須打」。
Kelvin、小明和Ming年約20歲,原本素未謀面卻因反修例抗爭而認識,是過去幾天的示威中戰友,目睹多場警民衝突。正等DSE放榜的Kelvin用羞澀的眼神對記者說:「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警察,皆因認為警察是正直不阿和儆惡懲奸的英雄。但你看,只有幾個被警方定為有暴力行為的示威者,就用150個催淚彈對付我們,他們橫蠻無理與黑社會有何分別?他們才是暴徒吧?」
最令他心痛是,在示威過程中遭受警察的白眼。他稱,在日前在添馬公園隨一眾示威者商討策略時,竟有警方在旁竊竊私語,「他們那種嘲笑的嘴臉,我沒法忘記」。他續說,自5年前的警察施放87枚催淚彈始,已對警隊失望,「今次真沒法原諒,那裂痕是無法修補的」,未來或考慮投考消防員,冀完成救人夢。
「我手無寸鐵都中催淚彈」。小明憶起,6月12日當日包圍立法會,原本在後排的他無故被擠上前排,「我身上甚麼都沒有,突然一個催淚彈飛過來,我就暈倒了,醒來才知有一群男人救走我,旁人告訴我昏了半小時」。曾命懸一線,小明稱不敢對父母透露半句,「雖慶幸他們與我的反修例立場一致,但他們極力反對我現身衝突,我有朋友更因此被父母打,所以醒了就裝沒事」。他坦言事件後,非常痛恨警察濫權施暴,惟慶幸有現任警員朋友特意為示威請病假「罷工」,又或特意由港島區申請調職到馬料水當水警,「欣慰還有人有良知,這就是人與狗之別」。
移居澳洲前要為香港出分力
生於富裕家庭的小明,父親任職工程公司,亦有澳洲籍,未來將移居澳洲,直言「政府、特首、警察以及醫管局都無人信得過,真是很恐怖,此地不宜久留了」。雖然去意已決,但「因生於斯,長於斯」,冀爭取時間「盡量為香港出一分力」。
Ming : 港人還要漫長抗爭
正於餐廳打工的Ming羨慕小明有能力移民,現時只冀腳踏實地升職,但願能過安穩生活。他稱,5年前的雨傘運動是目不識丁的黃毛小孩,認為社運事不關己,但見警方暴行,政府的暴政,逼他不得不首次走上街頭抗爭。
Ming語重心長稱,雖然他只有中學畢業,但社運讓他醒覺民主普選和建全政治體制重要性,「香港是時候要改變了」。他說,普選特首未能實現,至少他每項施政都要獲立法會通過,「所以我們更要用手上那票,選擇有良知、真正為市民發聲的議員,然後一步步改變體制」,又強調港人要漫長抗爭,「除了反修例,還有明日大嶼、國歌法等,讓有很多議案需要我們抗爭」。
對於今次抗爭的出路,他認為在抗爭前段由市民透過社交媒體自發動員,由於已消耗不少體力,現屆段需要意見領袖,包括剛出獄的黃之鋒,帶領示威者談判和爭取訴求。他又同意,抗爭者推動國際輿論壓力,向領事館發信要求援助是可行方法,「至少令將資產和子女送往國外、隔岸觀火的一班高官和議員可以收斂一下」。
Kevin則認為,現階段要求任何下台已沒有用,「林鄭一直不願正面回應 , 而其他訴求都不斷推卸給別人 但其他部門又推卸給她,只是拖延時間」 ,又指「外國援助始終鑑於他們是局外人,可以做的有局限」,故認為現時至少要令港人覺得「今次表達意見不是玩票性質,一定要堅持和團結」,不但可使示威者國際形象更好,更易收集支持聲音,香港作為國際城市,在講求經濟前提下,政府不得不向國際交代,重拾民望和國際公信力 ,「這都是要靠市民齊打持久戰來換取,團結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