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校校歌】茶果嶺村校花甲舊生　唱校歌謝師恩：當年放學即跳海

說起茶果嶺，你是否知道它在哪裡？70年代，茶果嶺大名為人熟悉，皆因許冠傑有首《追求三部曲》唱到街知巷聞：「屋企住茶果嶺，見我口輕輕，當我花靚倞...」除了流行歌，茶果嶺還被寫進一首校歌裏，把茶果嶺的位置形容得絲毫不差：「四山學校，茶嶺矗立，西連茜草，東連鯉門...」
那是一首四山公立學校的校歌。學校於50年代在茶果嶺創校，那個年代村內「賭、毒」樣樣齊，有四名四山舊生卻說自己從未沾染惡習誤入歧途，皆因當年老師教導有方。今日，有人邀請他們重返母校，錄製校歌，他們唱這首校歌仍瑯瑯上口，甚至不約而同地說：「現在唱校歌，比以往唱感受更深」。
攝影：歐嘉樂

觀塘市中心月底即將重建，前茶果嶺高嶺土礦場亦開始大興土木建住宅。當九龍東發展得如火如荼之際，茶果嶺村尚未被發展巨輪輾過。在油塘地鐵站下車，走上十分鐘的路程，便見還存大批寮屋的茶果嶺村。踏進村落，四山公立學校就矗立於天后廟旁，校舍外牆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纏上，油漆部分已脫落及變得泛黃，舊生們唱起校歌，時間就仿佛一下子重回50年代－－那段四山公立學校仍在辦學的日子。

當年就讀小一的黃澤亮今年已70有幾，那時他家住茜草灣（現麗港城），為了上學要走上半小時山路；68歲的羅振常仍住在茶果嶺村，每每經過海邊，就不時憶起那段放學就往海裏跳的日子；還有黎錦華和羅悦屏，說起以前被說是「百厭星」的經歷，仍忍不住竊笑。

校舍與自然相伴　大海當作游泳池

四位舊生今日重聚，說起四山公立學校的往事：1951年，四山公立學校正式在茶果嶺村辦學。四山，即指四座昔日用作石礦場的山丘－－牛頭角、茜草灣、茶果嶺和鯉魚門。學校由政府撥地，村民及校董籌款建造，有錢出錢，沒錢的就主動找來混凝土，親手搭上一磚一瓦，校舍旁邊的泥地放上了校董找來的蹺蹺板、韆鞦。村校貼近大自然，校舍被綠蔭圍繞，學生天天與大自然作伴。每逢夏天，學生們總愛抓來樹上的金龜子、蜻蜓上手把玩。

校歌中段是這樣唱的：「巍巍黌宇，莘莘兒童，波光海色，旭日融融...」四山學校靠山也近海，50年代的茶果嶺還未填海，校舍被海洋環抱，仿佛有一個「大泳池」，學生放學便直奔大海脫門而出，撲通一聲，就跳進海中暢泳。

目睹開賭檔　老師嚴厲教導直正做人

1930年代，茶果嶺尚未繁榮起來，村落杳無人煙，加上地理位置偏僻，因此吸引了不少不法之徒。那時村落車路不通，要到茶果嶺，要是水路，要不是翻山越嶺才能抵達，警察也難以抵達執法。於是小小村落開始組織起賭博活動，除了「黃」，「賭、毒」樣樣都齊。茶果嶺當年被冠上「小澳門」稱號，村內開設了大大小小的麻將館，吸引了對岸的筲箕灣的居民坐快船前來賭博。今年70歲有多的黃澤亮還記得，小時候曾目賭有人在屋內開起賭檔，更聽說有人從九龍城老遠跑到茶果嶺，只為買一塊鴉片煙。

在當年不良風氣耳濡目染下，他們有否「學壞」過？從前的活繃亂跳小伙子，今日轉身已是花甲之年，有人當過區議員、有人從事保險業，或者當過地盤工，仕途各不同，自問卻正直做人，四人不約而同地說，當年沒有誤入歧途，全因老師的悉心教侮，黃澤亮說：「當年老師好有心去培育英才，教你哋做人道理，百厭嘅就留你堂，成績唔好就同你補習。」

「當時老師真係教導有方，係咁嘅環境底下，冇學壞都算好！」羅振常記得，當年試過犯下小錯失，就被捉到校長室訓話了足足半天，教他以後不敢再犯。那時學校的老師們住在港島，上下班都要坐快艇，卻從來不會遲到，「平時下午四、五點放學，但老師成日幫學生補習到六、七點，結果好夜先搭嘩啦嘩啦（快艇）走，第二日七點又返工，佢哋真係好好！」

舉成自用，毋負翁翁

四山公主學校的校歌裏，最後一段歌詞是這樣唱的：「春風化雨，新的佳模。敦品禮學，績建偉雄，勤力功課，績比高峯。舉成自用，毋負翁翁。」當年一班四十人，排排坐在音樂室，拿着音樂書冊學唱校歌，每天早會都要唱一次，當時只管隨意哼唱，內文意思無人深究。而學校早於80年代末因收生不足而停辦，幾十年過去，舊生髮鬢變白，學校也滄海桑田。石灘已被夷為平地變成車來攘往的馬路，昔日舊物現已被移走不知所蹤。一眾舊生再次聚首，校歌唱着唱着，回憶湧上心頭，最懷念的還是當時孜孜不倦的老師，他們都說：「依家再唱，比以前更有感受。」校歌的故事，詳看下文：【村校校歌】九首被遺忘的村校校歌展覽　歌詞竟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