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小夫婦露台建迷你果園 疫情下學做都市農夫 種蔬果自給自足

撰文:外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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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不止996(編按:內地工作上班制度)也可以有田園生活。

Echo今年32歲,是個生活在深圳的普通上班族。平時喜歡在社交平台發發生活狀態的她,怎麼也沒想到,疫情期間會一下子火了。很多人每天來看她如何在約60呎的露台上種菜。近一個月來,她的賬號漲了4萬粉。不少粉絲直呼羨慕,「這簡直是我的夢中情園」,「感覺你都不怕封城了,維生素滿滿還不易壞」。

確實,今年疫情居家期間,Echo沒有擔心過食物不足。露台上有番茄、藍莓、檸檬、茄子、小葱、韭菜、雞毛菜等蔬果,為餐桌提供了補給。堅持露台種植6年,對她和老公來説,主要倒不是為了吃上那麼幾口,更多是因為感受到了種植生活帶來的內心富足與治癒。以下是她的自述。

1. 隔離7天瘦了卻更精神了

3月下旬,深圳開展了疫情管控。家裏只有我和老公兩個人,露台上又種了很多蔬果,所以小區封一個星期我們一點也不擔心。摘點葱和雞毛菜,煮碗麪條,再加個雞蛋,這樣就可以是一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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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公都很喜歡這樣原生態的餐食,比起外面的大餐,簡單點腸胃會更舒服。這陣子正是番茄掛果的時候,我們吃了很多。露台有四盆,它們有的在開花,有的已經成熟。果子源源不斷,吃完最熟的那一批,就有新的一批熟了。我還種了薄荷和檸檬,可以泡水喝,不用擔心缺乏維生素C。有了小露台的支持,那幾天我們都能吃好睡好,心情也很暢快。封控結束的時候,我們都瘦了幾斤,感覺自己更健康輕盈了。

封控期間,有了更多時間可以打理北露台,這讓我十分享受。平日工作忙,只能澆澆水,但那幾天我可以修剪植物,還可以給它們施肥和授粉。給藍莓授粉的時候,我遇到了頭疼的問題。藍莓的花像個小鈴鐺一樣,花粉和雌蕊都在小鈴鐺裏面。普通的刷子和棉籤都太大了,伸不進去。我不知道要用什麼工具才能給它授粉。

這時老公教我:「用小雞身上的毛就ok啦。」小雞是我們養的玄鳳鸚鵡,是這個家中非常重要的一員,我委派它為北露台的「大管家」。最後,用上小雞掉落的毛,藍莓終於授粉成功,現在已經結了好多果。我很感謝老公的好辦法,他被誇了也很開心。

封控在家的7天,我們一次都沒有吵過架。大部分時間他在學習他的專業知識,我在打理我的露台,我們有各自的追求。有一天他突然對我説:「我們的感情應該是真的很堅固了。」其實他不説,我也是這樣想的。

2. 甜的百香果和「假」的檸檬

過去我喜歡種花,開始種蔬菜是2020年的農曆新年,那時心態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兩年前疫情剛爆發,網上有信息説不好買菜,我們有了強烈的危機感。老公屯了很多油和大米,還買了好多食物,都不敢讓別人知道。當時擔心蔬菜不夠吃,我就開始用吃剩下的菜根扦插。蒜頭放久了會發芽,我同樣把它扦插在土裏。它長得很快,沒幾天就可以吃蒜苗了,特別有成就感。而且,我發現自己種的好像比外面買的還好吃一些。

後來,我正式成為了「都市農夫」。我把露台上的花撤去不少,騰出更多空間來種蔬菜水果,現在,北露台上有了很多蔬果。哪個發芽了,哪個開花了,哪個結果了,甚至只是長大一點,我都會第一時間觀察到。2020年冬天我扦插了一棵百香果小苗,天氣冷的時候它長得很慢,但到了夏天就長得非常快。到了秋天它開花後,如果有蜜蜂給它授粉,當晚花朵就閉合了,第二天果子就結出來了,而且果子長大特別快。後來我看到每片葉子下面都掛著一個果,擔心果子熟透掉落會有高空拋物的危險,就一次性剪了好幾十個下來。百香果真的很好吃,樹上熟的就是甜的,不像我們買來那種是酸的。

有的植物買來不太好看,但是在我的露台上放一段時間就變好看了。比如我的檸檬樹。當時我在整個花卉世界逛了兩三圈,便宜的檸檬小苗要200多塊(人民幣),普遍300多一棵。最後我挑到一棵全場最便宜的,只要120塊(人民幣)。我老公覺得不好看,勸我不要貪小便宜,但我非要買,他就由著我了。買回來後,我花了很多時間來研究怎麼種植,施什麼肥,怎麼修剪。檸檬開花的時候就要給它人工授粉,花瓣掉了就會結出小果子。這棵檸檬樹從去年到現在一直都掛著果,長得超級好,花友們看到了都問我在哪裏買的。

我拍了照片發給那個老闆看,老闆根本不相信這棵樹是在他那裏買的,還説:「你這檸檬我覺得是假的,果子看起來像塑料的那種。」太搞笑了,花卉世界的老闆們都很實在,我喜歡和他們聊天。植物們能種得這樣好,我老公也有一份功勞。露台上有一套魚菜共生系統,是他自己設計的。他是寫代碼的,比較喜歡鑽研技術性的東西。他從淘寶不同賣家那裏東拼西湊買來了材料,在網上自學做成了這套綠植牆和魚缸共用的水循環系統。

魚缸內的水抽到綠植牆頂部灌溉下來,綠植就得到了魚糞的滋養。這些水經過過濾後會回到魚缸,裏面富含土的營養,小魚們也受到毗益。系統運作的同時,魚缸裏會自動注入氧氣以供小魚呼吸。有了這套系統,我們就不用親力親為地施肥。只要用小米智能開關,每小時開一分鐘讓它進行一次循環就可以了。我們省心了,綠植和小魚也互生互補互利,長得非常好。其實最開始我説要在露台種菜,我老公還極力反對。但是現在他會搬著凳子坐在露台上發呆,在花香浮動中感慨:「難怪滅霸拼了命也要過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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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城市也可以很田園

夏天的午後,我會躺在露台的躺椅上休息,身體感受到輕柔的風吹拂過來,非常舒服。睡醒時,入眼是整個露台的植物在陽光下鬱鬱葱葱,而小雞就站在我的肩膀上睡覺,這時覺得自己生活得像神仙一樣,真的好幸福。

我和老公經常會同時發出感慨,説家裏好舒服。植物進行光合作用的時候,會釋放很多氧氣,所以我們的北露台就像一個天然氧吧。我是畫插畫的,不像聽起來那麼文藝,其實工作壓力很大。經常會加班,一天十幾個小時對著電腦畫畫,眼睛會特別疲勞,需要不停地滴眼藥水,到後來視力都變模糊了。以前我靠喝奶茶來排解壓力。一天一杯是基本的,兩杯甚至三杯也是常有。其實我沒有那麼喜歡喝奶茶,只是甜食能帶給我片刻舒緩,可是接著我又會害怕長胖。那時,高壓力讓我非常焦慮,我想過要離開深圳。但後來我想:在深圳,是不是也能把日子過成小縣城的田園生活那樣。現在我感覺已經實現了。

有人問我,種那麼多植物會不會很辛苦。其實我一直覺得,為喜歡的事情付出的過程,本身就是收穫。而且照料小露台對我來説反而是休息,因為沉浸在綠植中,眼睛和內心壓力都得到了釋放。這片巴掌大的小露台給我帶來的價值,其實比我為它付出的要多得多。説起來,我上一次喝奶茶已經是兩個月前,喝一半我就放下了。我想,我不再需要它來填補我的生活了。

4. 新手種菜小Tips

上海疫情封控期間,不少人萌生了露台種植計劃。以下是Echo從自己的種植經驗出發,給大家的一些實用小Tips:

1. 新手可以選擇種番薯葉、葱、蒜頭、韭菜、辣椒,都比較容易。
2. 這個季節,葱和蒜頭種下後,一週多就可以吃了。
3. 菠菜、芫荽等一些蔬菜的根可以直接扦插種植。
4. 如果用種子種雞毛菜,至少需要一個多月才能吃。
5. 芋頭發芽後可以種成盆景,葉片大,很好看。
6. 露台光線不足時,可以用植物補光燈幫助植物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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