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憶兒時痛苦勉逆流自處 卓韻芝尷尬重提自殺:信念不會被剝奪
林夕早前接受港台節目《鏗鏘說》訪問,與卓韻芝對談,說到「被佚名事件」、香港的反修例風波,也提到卓韻芝自殺一事,在內在外,在公在私,如何逆流自處?林夕說:「覺得俾人佚名都係一種光榮。我唔信呢個世界永遠係黑暗勝過光明,你只要維持自己係光明,螢光蟲都照亮世界。」
林夕與卓韻芝對談 由自由說到自殺
林夕早前接受港台節目《鏗鏘說》訪問,林夕在台灣,卓韻芝在香港。二人說起昔日在商業電台工作的點滴,由香港的自由說到自身身世,生離與死別。
林夕提到早前的「被佚名事件」,人在台灣,卻心繫香港,不認為香港爭取自由有錯,說「我覺得俾人佚名都係一種光榮」,也早料到自己公開支持香港「反送中運動」的言論會令填詞工作大大減少,他形容填詞是他的「第一生命」,但他說:「我可以放下曾經嘅第一生命,我覺得冇所謂⋯⋯如果我為咗驚冇得寫歌詞,要摁住我把口唔發聲,咁咪違背咗初心。」更指「我覺得俾人佚名都係一種光榮」,寄語「信念是不可被任何人剝奪的」。
林夕把佛理入詞,在亂世中自處,只能堅定,可見於他《撐起雨傘》與《雙城記》。政局動盪,人生既有一定軌跡,卻一樣不能自己。林夕與卓韻芝對談,由自由說到自殺,提到多年前卓韻芝自殺一事,卓韻芝笑說十分尷尬,似笑話一般,但林夕剖白,他在母親去世時,也十分明白她的想法,笑言,堂堂林夕「金句王」,竟也哭着問友人:「會過去的嗎?是不是能放低?」原來人不懂安慰自己,別人也不能安慰你,只能讓時間沖淡。
【點圖即看】在節目中,林夕提到他寫的歌詞,拈拾自他的經歷與領悟:
林夕為「抗爭」填詞 或只是不謀而合?
狄更斯在《雙城記》(A Tale of Two Cities)中寫道:「這是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也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也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也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也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有着各樣事物,人們面前也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也在直下地獄。」
林夕去年傳出被內地主要音樂平台「佚名」,意即搜尋相關歌曲時,也顯示作詞一欄為「佚名」。事件或與他去年與台灣獨立樂團「滅火器」推出歌曲,取名《雙城記》(City of Sadness)有關。「滅火器」新歌其實早早在2019年三月已寫好,曲末引用《悲情城市》的經典配樂,本想以50年代的台灣作背景,機緣巧合卻與林夕合作,沒想過6月才正式展開的香港反修例運動,與那時的台灣,竟有不謀而合之處。在MV中的場面,我們都不陌生-催淚彈、水炮車、連儂場、頭盔與示威者;林夕寫道:
「他們用黑手打壓 / 赤裸裸施行家法
我們用流水 變成盔甲 / 無恥逼迫出無畏的人」
還有一句:「少年人渺小/因而偉大」。歌曲與查爾斯.狄更斯的《雙城記》同名。《雙城記》寫在動盪時候,以法國大革命為背景,維繞醫生 Manette 一家,在巴黎與倫敦兩大城市中癲沛流離,籍以寫階級間的矛盾、政制的不公。於是,人民走上街頭,對抗暴政,法國大革命爆發。故事中穿插主角們的愛恨情仇,主角們為了公義、自由與所愛的人,不惜犧牲自己。
在最黑暗的時代,卻映襯出最光輝的人性。
哭着寫歌詞:「你霎時的青春,並非徒然的夢 」
文字離不開生活,生活離不開政治,冰封三尺,或非一日之寒。
早前林夕曾在報章的專欄中寫下自己為周同學禱告,期望奇蹟降臨。後來,他為電影《1987:逆權公民》,又名《1987:黎明來到的那一天》的片尾曲填上廣東詞。電影的故事發生在南韓的1987年1月到6月,是南韓由威權走向民主的重要時期,最終極權的政府宣佈修憲,發表民主化宣言,完成了一場成功的民主革命。
他記下,他一邊看電影一邊寫歌詞,第一次一邊哭一邊寫。他決定以《如果那一天來到》的歌詞送別同學:「如果那一天到來,如果那一天到來,你霎時的青春,並非徒然的夢。」
歌詞教人在戀愛中「自處」放下我執 下架是歌迷損失?
《雙城記》是不一樣的情歌,但新舊情歌,新情舊情,對林夕的情歌,一直未有聽厭,在找「同情」的時候,總會找到一點點力量,因為他的歌,本來就不只是談情,有點不一樣。由相遇寫到分離,由熱戀寫到失散後餘溫,是人之常情,是無常,可是他的作品在愛慾情愁中不是呼天搶地,而是教人自處,似他曾接受《天下雜誌》的訪問時說:「一個人如果不能夠自處的話,那他難以相處;你不能自愛,你怎麼相愛?」作品不只呻苦訴寂寞,也不是心靈雞湯,開藥方給人療癒,而是在失意學會面對自己,就已經好了一半。
不開心未必不堪/快樂也要找原因/最後塵埃跌定/我便會翻生
你給我聽好想哭就要笑/其實你知道煩惱會解決煩惱/新的剛來到舊的就忘掉/渺小的控訴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情調
誰曾傷天害理/誰又是上帝/我們在等待甚麼奇蹟/最後剩下自己捨不得挑剔/最後對著自己也不大看的起
誰同行仍同樣結尾/誰亦難避過這一身客塵/但剛巧出於你/反覆往來又再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