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vel隊長】Carol教我們的：妳的價值不用奠基於他人的期望上

你會去看《Marvel隊長》嗎？台灣上映首日，票房即超越《黑豹》、《美國隊長》、《鐵甲奇俠》（Iron Man），然而目前評價兩極。許多人拿它與DC的《神奇女俠》（Wonder Woman）比較，說這部片是 Woman but No Wonder。
不過，與其強調Marvel試圖展開一種更高、更遠、更快的「女性英雄敘事」，倒不如說我們從中看到女孩的成長故事，被用英雄故事重新訴說的可能。
（！！以下內容含高濃度劇透，如未觀看電影，編輯強烈建議請斟酌閱讀！！）

文：女人迷性別編輯 佳琦

上週上映的《 Marvel隊長》（Captain Marvel），講述由貝兒．娜森（Brie Larson）飾演的超級英雄「 Marvel隊長」嘉露．丹弗斯（Carol Danvers）追尋自我的過程。

2016 年，DC 率先推出第一部女英雄電影《神奇女俠》，談充滿理想的女性主義者如何離開天堂島，踏入戰爭俗世。今年，Marvel的《Marvel隊長》千呼萬喚始出來，談的則是一個從小在父權體系下成長的女孩，如何（字面意義與精神意義地）找到她自己。

或許，我們擁有的這幾個女英雄故事，依舊模板太少，期待太高，也變得越來越難以訴說。上映不久，便已有幾篇批評。Vox 一篇評論認為，電影裡的Carol Danvers毫無個性，Marvel隊長值得一部更好的電影。所謂 Higher 、Further、Faster，這些Marvel隊長的特質，在電影裡展現得仍然單調。

許多人拿它與《神奇女俠》相比。《華爾街日報》評論回應，這部片不過只是「不驚奇的女超人」（Woman but No Wonder）。不過，與其強調Marvel試圖打開一種更高、更遠、更快的「女性英雄敘事」，倒不如說，從中我們看到了一個女孩的成長故事，被用英雄敘事重新訴說的可能。

成為Marvel隊長前，女孩這輩子都在與男孩競賽

主角Carol Danvers是 90 年代美國首批受訓完成的女性空軍飛行員。但即使如此，作為第一批女飛行員，她們從未受軍方重視，少數的上場機會只有協助軍方科學研究時，可幫忙試飛飛機。Carol與她的女性同儕，對這樣的待遇並不滿意。

電影一方面鋪陳她現在的生活，也不時穿插她的成長回憶。童年她騎車跌倒，卻遭父親責備。青年時期加入美國空軍學院，她被教官責罵表現不佳，總是感情用事。成長過程裡除了少數女同事，與她競爭的身影也大都是男性。

入伍後，她因為一場墜機事故，意外得到超能力。隨後被祖迪．羅（Jude Law）飾演的詭族人（Kree）指揮官楊羅格（Yon-Rogg）撿走。失憶的她由楊羅格引領，加入詭族人的星際部隊（Starforce），鎮壓邊境難民斯克魯爾族（Skrull）。一次任務，她到地球追殺斯克魯爾族，認識神盾局特工Nick Fury，這才回想起，自己曾是地球人。

（！！再次提醒以下內容含劇透，如未觀看電影，請斟酌閱讀！！）

值得注意的是，在大部分的回憶場景中，Carol幾乎都不斷地「跌倒」。她在父親前摔跤，在教官前跌得灰頭土臉，在楊羅格面前為了拯救由安妮特．班寧（Annette Bening）飾演的溫蒂．羅森（Wendy Lawson），而被打倒在地。

這其實也象徵著，Carol的前半段人生，都得不斷順應男孩的遊戲規則，而且還常常慘輸。

從故事中我們不難發現：在成為Marvel隊長前，她這輩子都在不斷與男孩競賽。她的個性是我們對女英雄的一切想像典型：天真無邪，富有正義感，情感充沛，容易被所愛的人綁住。而這些陰柔特質，在劇情走向中，也不斷受到男性領導者的壓抑。

不只是要競爭，Carol也被男性領導者帶領，要求她用更陽剛的方式面對世界，否則她就顯然不夠格加入這場由男性主導的戰爭遊戲。

Carol Danvers：妳有瑕疵，情緒化，有時軟弱，但又怎樣

「妳有瑕疵，妳很軟弱，妳很情緒化。妳還有幽默感。」影片一開始的師徒習武場景，她不斷被導師楊羅格提醒，這些特質對一個戰士來說，都足以致命：「妳必須控制妳的情緒，不能讓它凌駕於妳。」

情緒化，軟弱，衝動，都是常用於貶抑女性的陰性特質（femininity）。在迪士尼電影《冰雪奇緣》（Frozen）的女王（Elsa）身上，我們也看到似曾相識的情節。年幼的公主擁有獨一無二的操控冰雪能力，但因為父母擔憂她無法控制，因此被要求長期壓抑。她從此只得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

但在地球任務期間，她結識了神盾局特工的Nick Fury（對，現在的神盾局局長那時候很年輕，還喜歡抱貓咪）。隨著劇情發展，她多次因為自己的衝動與好管閒事，拯救了Nick Fury。這也讓她發現，自己並不像楊羅格所言，這些「陰性特質」，並不等於缺陷。

在電影中，Carol和楊羅格的關係沒有被仔細談論。他們曾是要好的師徒。有時她失眠，有時她需要訓練，有時候她對記憶產生懷疑，她都會詢問楊羅格，對方也像心靈導師一樣不厭其煩地提點她。在墜機意外後，為了讓她活下來，他還輸了自己的血液給Carol。

但到了故事中段，Carol進一步發現，楊羅格一方面指導她，一方面卻不斷壓抑她的能力──詭族在她身上安裝了儀器，其實並非詭族的武器，而是能力拘束器。於是她將其拆除，解放自己原本的力量。他害怕的其實是Carol身上蘊含的能力，同時也只是想把她留在自己麾下。

這樣的事情我們聽過不少。心靈導師更多時候，只存於自己的想像中。更常見的事實是，透過結盟、壓抑能力更強的女性，讓女性在公共領域中「被消失」，才能保持的地位不受威脅。

成為Marvel隊長後，我們才發現不需要玩男性的遊戲規則

高潮的中後段，迎來典型的英雄弒父（Patricide）時刻。主角並免不了得與人生導師楊羅格對決。他極其狡猾，率先放下武器說：「現在是妳向我證明妳的能力的時候了。放下妳的超能力，我們來公平對決。」

在一般男性英雄電影裡，主角通常念及舊情，或者想要突破自我而往往會選擇徒手迎戰。但出乎意料地，Carol完全不理，直接開炮，用真正的能力將他轟飛。

她說：「我根本不需要向你證明我是誰。」是的，妳就是妳自己，當Carol領悟到這一點，她就再也不需要再繼續照著男性主導的陽剛遊戲規則玩。（就算妳的導師是Jude Law也一樣:)）

在這部電影裡，我們也看見，成為Marvel隊長並不代表著拿到能力，奪取宇宙魔方，拯救世界。而是在於意識到，妳不必再將自己的價值，奠基於他人的期望上。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女人迷」，原文：為你挑片｜《驚奇隊長》我情緒化、我不完美、我有時軟弱，但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