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的時間】做不了小三卻放不下 煙草氣味中留戀被寵幸那刻

撰文:黃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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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呼一吸,把魂牽夢繞的思緒化作一縷煙圈。隨風飄搖,以為一了百了,卻只是欲斷難斷。

這是關於一支煙的故事。被燃點的煙草,正在倒數的生命,幾分鐘間,為嘴饞的你帶來滿足,為煩惱的你舒解壓力,也許亦為迷失的你,勾起某段回憶。

一支煙的時間,帶她回到昔日。(攝影:黃漢兒)

記得那夜,跟梓晴坐在酒吧外的長椅,聽她緩緩道出這「荒唐」的一年。 

曾經相信愛情,相信初戀男友就是老公,相信愛可以讓她包容一切,儘管是她最討厭的香煙。從前的她,見到面前的路人抽煙,會故意跑得更前。有時逼於無奈跟抽煙的人一同等候綠燈,也會揚手把別人呼出的煙撥開。拍拖第四年,男友開始抽煙,而且越抽越多。以前親吻時那熟悉的味道、擁抱時還聞到她買給他的香水味、現在都被煙味一一蓋過去。沒有因此而變得喜歡,只是慢慢習慣。

拍拖第七年,男友出軌,不歡而散。搬離昔日的愛巢後,就再也沒見面。彷如「靈魂出竅」的一個月後,她遇上了另一個他。他是公司的新同事,長得俊俏迷人,留著鬍子,跟初戀男友完全是兩個模樣。朝夕相對,說是日久生情也不對,因為她說從他一進公司,她就有默默注意他。

一支煙的時間,重溫他身上的味道。(攝影:黃漢兒)

第一口的事後煙

有一晚OT,同行收工有五、六人,他卻只問她說:「去唔去飲酒?」當晚她很累,但還是樂意答應了。兩人都在微醺狀態下互吐苦水,她形容他是「識過最好的聆聽者」。一瓶白酒都還未喝完,他就摟著她的肩膊,她也順勢把頭挨在他身上。「不如搵個地方休息吓?」他提議。心裡猶疑的三分鐘,大概只是現實中的三秒時間。「嗯。」彷彿保留著最後一點矜持。

酒店房裡,瀰漫著不安、原始的慾望和一點兒溫暖。他裸著上身,靠在窗邊抽煙,她說很像電影情節般。她走近他,突然有衝動想抽一口,於是把頭哄上,他很自然地把煙遞到她的唇邊。還未懂怎樣吸與呼,結果被運行未通的煙嗆到,真是有夠失禮。他笑了笑,往她的臉頰親了一下。「原來食煙感覺係咁,原來唔係想像中咁難食。」要是叫她當下喝廿四味,大概都是甜的吧。這就是她的第一口煙,是事後煙。 

一支煙的時間,掛念他。(攝影:黃漢兒)

「其實我有女朋友。」

一夜纏綿後,彷彿意猶未盡地各自回家。那天是星期六,正當她毫不吝嗇地把愛意表達之際,他卻傳來一個信息:「其實我有女朋友。」而且,她都是公司同事。坦白竟不是出於愧疚,而是提出無理要求的第一步。半年不見得光的交往,只有待正印離開,才上去他家過夜。生日,當然不是在正日慶祝。當日被第三者所傷,今日卻成為別人的第三者。不願無止境的沉淪和互相傷害,她決定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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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掛住佢嘅時候,就會食煙。」

愛上煙的味道

人嘛,沒有永遠的理性或感性。問她有沒有後悔離場,「有,如果做衰女人係可以幸福,其實都唔錯啊。」她還說,想念坐在他身旁,凝視他抽煙時的側臉,想念站著時,呼出的煙在她頭頂上飄過。後來,她從朋友那邊學會了抽煙。她居然會愛上抽煙的感覺,卻還是不喜歡煙殘留在手上的餘味。人就是如此矛盾,難聽一點就是犯賤。然而她,想成為他抽過的香煙一樣,盡情地被寵幸,儘管只是過客,也曾在他身上留下一絲餘韻。

她說寂寞,不因為一個人,只是沒有了他。她試過One night stand、找SP,還是填補不了那空缺。

一支煙的時間,在另一空間,與他做著相同動作。(攝影:黃漢兒)

《一支煙的時間》

聊著聊著,她突然拿起手機,放著林一峰的《一支煙的時間》。她說剛分開的時候,每想起他,就會抽煙,每一次抽煙,都會哭。想他的時候,為了麻醉自己,連酒一起灌下去。恨他的時候,根本沒真正吸進去,原因是「唔想糟質自己」。說著,又停下,哼著唱,想必她也投入過度,徹底忘了路人的側目。回想起,確實挺「MK」的。而快被二手煙淹死的我,不明不白,也開始燃點手中的煙⋯⋯

「每當點起一支煙 便想起你」

一個多月前,他找上了她,依舊在那間酒吧。 他抽的是稍濃的風薄荷,她卻抽著藍莓5的幼卡,他笑她說那是小朋友的口味。若無其事的談天說地,就像預熱中的熨斗,準備用行動說明一切。舊情復熾的晚上,迎來一臉茫然的早晨。

「而你似看穿我 扮強悍 笑我姿勢未純熟」

繼續看著她唏噓的臉,香煙一支接一支,同樣的旋律不斷循環。然後我搶過電話,播了Cigarettes After Sex的《Truly》⋯⋯"Truly, know that you really don't need.To be in love to make love to me"⋯⋯她說很喜歡。

「在兩個空間 做著這相同動作」

「要是他再一次找妳,妳會赴約嗎?」我問道。她斬釘截鐵說不會。

現實不容許,就只好借這幾分鐘時間,在另一空間佔有他。她的袋子中,還是長期放著一盒風薄荷。 

常問身旁抽煙的朋友,你剛才抽的那支煙,是甚麼狀態?也許對她而言,是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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