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摩露逝世　《祖與占》戲中多角關係令人反思「最愛是誰？」

《祖與占》（1962）－一個關於兩男一女的法式愛情故事，瘋狂且不受控制的。

年輕一輩聽Shine的歌《祖與占》可能聽得多，但這部經典電影就未必每個人都看過。電影的女主角珍摩露（Jeanne Moreau）兩日前（2017/7/30）於巴黎逝世，終年89歲。這位法國新浪潮的繆思女神，自1950年代起拍過逾百部的電影和多部經典，而《祖與占》正是她的成名作之一。

1912年，來自奧地利的作家的祖，在巴黎遇上他一生的知己占。二人志趣相投，每天高談闊論文學、詩歌，對金錢和愛情的看法都很相似，甚至連看女人的口味都一樣。有天，他們終於碰上這個跟女神雕像長得一模一樣的凱塞琳－－一個愛自由奔放和忠於自己感覺的人，祖與占同時被她的聰敏跳脫所吸引。占選擇了讓步，祖和凱塞琳結婚。一戰結束後，占探訪他們，凱塞琳發現自己愛的是占，於是勾引他，二人重燃愛火。祖為了把凱塞琳留在身邊，竟提出三人同住......這概括了電影開初的劇情，後來的大半時間，都是凱塞琳反覆無常周旋在祖與占之間的獨腳戲。

珍摩露與凱塞琳的愛情

坦白說，女主角絕對不是你第一眼就會覺得漂亮的典型美人，有著稍為寬大的鼻子和豐厚的雙唇。但看久了，你才會發覺她冷若冰霜的外表中卻帶著一份讓人心動的柔弱。這部電影會讓你對她又愛又恨，你既會討厭她的猶豫不決，但又會因為她楚楚可憐的無辜感而著迷。珍摩露曾經說過"Making films is no longer a way of acting, it is a way of life."視電影如人生的她，現實中的生活亦像女主角凱塞琳一樣，戀愛在劇本中從不缺席。她曾經歷兩段婚姻，包括法國男星Jean-Louis Richard和《驅魔人》導演William Friedkin。除此之外，她亦跟《祖與占》的杜魯福、時裝設計師Pierre Cardin、爵士樂手Miles Davis有過一段情。凱塞琳的愛情路上除了祖和占之外，亦曾經有糾纏不清的前男友和短暫激情的婚外情。雖然珍摩露和凱塞琳拿著同一份的愛情劇本，但珍摩露有沒有像凱塞琳一樣被愛情沖昏了理性和自我，大概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愛情沒有先後次序

祖和占對凱塞琳都是一見鍾情的，可是祖先向占表達了自己對凱塞琳的情感，這刻，他先贏得凱塞琳的愛。後來三人重逢，更開始了四人（祖和凱塞琳的女兒）共處的生活。在我看來，祖和占從來都是被動和消極的一方：祖為了留凱塞琳在身邊，明知妻子跟好友在隔壁相擁共枕亦忍氣吞聲；占知道只要他當初等到凱塞琳赴約，就可以阻止到祖和她結婚，但他並沒有這樣做。愛情是爭不來的，但亦無需要禮讓，老套地說一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終歸也不會是你的。

真性情還是真風流？

凱塞琳的多情，配上法國浪漫的氛圍和對白，你會覺得她是個真性情的女人。但如果故事發生在香港，相信你對她的觀感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壞女人？發姣？蕩婦？ 再難聽的說話我已經不敢想像了。究竟凱塞琳是故意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抑或是控制不了體內氾濫的多情種子？我會說兩者皆是。她可以一邊跟占談論結婚生子的事，另一方廂哭著跟祖說最愛的人是他。這種脫離現實又誇張化的表現，或多或少反映了女人面對魚與熊掌時最內心的掙扎。

感覺比忠誠重要？

凱塞琳把自己困在她的愛情烏托邦，個人的情感至上，每次的舉動都被情感所牽引，最終因為執迷不悟而招至死亡。同樣地，占亦只按自己的感覺出牌，他無辦法在凱塞琳和嬌蓓中間作出選擇。祖說過：「一對戀人中......起碼其中一人要忠誠。」一段關係中，忠誠還是忠於自己感覺比較重要？兩者也不是絕對，百分百的忠誠會好像祖一樣，明知對方不愛自己卻強行留在身邊，而百分百忠於自己感覺的人只會令身邊的人痛苦。跟隨自己的感覺是無可厚非的，但同時間理性約束亦是必需的。

電影開場凱塞琳的獨白：

你說「我愛你」，我說「留下來」。我差點說「佔有我」，你卻說「走吧」。

凱塞琳想留下來，珍摩露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