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J.Arie認唱大熱電影歌反感迷惘：令自己身份愈嚟愈模糊

J.Arie（雷深如）2019年前約滿太陽娛樂，上年起開展「精神病系列」四部曲，而在本周五（10/12），她將在海洋公園怡慶坊舉辦入行8年來首個個人售票音樂會《PERFECTLY GUILTY LIVE》。J.Arie透露，今次演唱會將延續「我們都是精神病人」的概念，將會場化身為精神病院，希望觀眾入場時穿全白色服裝：「院長就由伍仲衡（演唱會音樂總監）做，其他嘅樂隊成員可能係醫生、護士，而其他入得嚟或者上得台嘅都可以係精神病人，當然你可以設計自己做木乃伊、廁紙人等等，但係要全白。因為我想同觀眾距離近啲，我同其他嘉賓都會係精神病人。」
有別過去仍在太陽時期的作品，J.Arie在獨立發展後的作品開始變得大膽，更出現涉及性、甚至SM題材等題材，備受爭議。其實在變為獨立歌手後，第二首作品《陰陽道具》已經談及「性上癮」，外人都覺得風格上的轉變是否太快，太進取，不過這個想法其實在5年前已經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早喺2016年《天平先生》呢首歌，本身已經係想玩一啲關於性嘅話題，奈何形象、音樂風格都仲未配合到，甚至連我個人都未進化，冇理由你要用一個懶係文青嘅風格去講性，咁會好奇怪。所以一路等，到咗真係變做獨立之後先決定要做一件咁嘅事。」
回想獨立前的階段，J.Arie坦言：「可以話係限制，但係都可以話係好幸運有嗰啲歌。」記得初出道時，鋼琴達八級的J.Arie曾被包裝成唱作才女，首兩年推出的專輯《Soliloquy》和《Psyche Voice》都得到不俗成績，後來也唱過《你死我活》、《我錯》等電影主題曲，成為代表作。不過，這些歌曲卻令J.Arie陷入一段迷惘期：「無可否認，啲人某程度上係因為呢啲電影歌而認識我，但係呢樣嘢究竟係咪應該慶幸呢？嗰啲電影歌係令我嘅身份愈來愈模糊，已經唔係好知嗰段時間發生緊咩事。」
撰文：劉傳謙
攝影：葉兆康
場地：聖芳濟書院
髮型：Bowie Lo @ Admix Hairstyling
化妝：Frances Ho @ Jessica chan Makeup Team

因韓式電影歌感迷失

自2014年後，J.Arie已經沒有推出個人專輯，在公司重心從音樂轉為電影的同時，她也開始唱電影主題曲。既然公司希望自己以唱作歌手身份發展，J.Arie當然曾經提出過自己創作電影歌曲：「我一開頭都有同公司提出過，睇下電影歌會唔會可以用到我寫嘅曲，但係Paco（黃柏高）嗰陣從一個商業嘅角度嚟睇，覺得應該要喺韓國度買一啲由韓國人寫嘅曲，可能咁會更加上腦（catchy），更加貼近市場觸覺。我知道Paco嗰時用咗一個好貴嘅價錢買韓國歌，至少10萬蚊一首，即係佢寧願用10萬蚊買一首歌，佢都唔肯用我啲歌，嗰陣都真係幾傷心。不過到目前為止，嗰啲電影歌喺YouTube都真係比較高瀏覽量，都有300-400萬，我都好驚訝有呢個數字，嗰陣開始覺得電影同音樂原來都可以相輔相成。」

當時正值韓風盛行，年輕一輩的樂迷都傾向聽韓國歌，鍾情韓團，與現在樂迷重拾對廣東歌熱情的風氣截然不同。J.Arie也明白當時的潮流，但她認為當時在音樂發展上並非以迎合韓風為主軸：「我記得嗰陣公司都有As One，但係嗰啲真係行緊韓流。對我嚟講，嗰啲歌只係一首韓式嘅曲，所以真係有兩面睇，在於歌手嘅個體或者長遠發展，可能呢啲歌會令身份愈嚟愈模糊，未來嘅路都會變得艱難。」

洗腦歌不再代表有錢聲

雖然過去只有少數自己創作的歌曲面世，但在離巢前的時間，J.Arie也從舊老闆身上得知一些「有錢聲」的歌曲包含甚麼元素，不過她認為樂迷的音樂口味不同，過去作曲的必勝方程式已經不存在：「你以為自己計好晒方程式，簡簡單單寫一首好洗腦，好容易聽上癮（hooky）嘅歌，就代表首歌一定紅，但係依家已經唔係寫包單。依家嘅樂迷要先鍾意你個人，鍾意你嘅性格，就算因為任何原因你畀唔足120分嘅功課，佢都有機會因為鍾意你份人而鍾意你嘅全部。」正因如此，J.Arie現時堅持每逢星期六開直播，除了增添收入來源，也希望藉此讓樂迷從更多方向了解自己。

用作品回應道德爭議

「精神病系列」四部曲中，記者對《判官之印》最為深刻，因為在短短3分54秒中，作品就將無伴奏合唱、重金屬、Trap、R&B和流行樂5大元素集結，在主流樂壇中非常罕有。《判官之印》以「妄想症」包裝，J.Arie解釋靈感來自《陰陽道具》所收到的負評，認為他們「妄想」自己站在道德高地，因而對歌曲露骨的歌詞感到不滿：「佢哋妄想自己係高人一等，自視過高。可能佢哋私底下明明都會講好多禁忌嘅嘢，但係當有人真係擺上嚟講嘅時候，佢哋又要企喺道德高地，話『呢啲嘢好污穢，我哋要譴責（condemn）佢。』」

樂壇中的雙重標準

現實生活中或許都遇過不同形式、程度的雙重標準，在J.Arie眼中，樂壇也有這些說一套做一套的例子：「有啲人口講就話要求變，要對呢個樂壇，甚至社會作出一啲貢獻，帶來一啲改變，但係實質上佢哋做唔做到呢？佢哋好似仲活喺平行時空，做緊一啲好離地嘅嘢。」其中一個例子是創作團隊口中所說的抱負和付出，與現實中的效果有明顯落差，這也是J.Arie決定提前終止合約離巢的原因：「嗰陣時會覺得身邊有好多謊言，覺得成件事好唔誠實，佢哋講到好似好有信念，但係實際同你一齊做嘅時候，會覺得件事開始背道而馳，當中畀過好多承諾，但係都冇一個係實現過。又例如阿頭會講到自己好偉大，話為我付出咗好多，我明白佢嘅付出，但係我戶口真係得返80蚊，係好無奈嘅，我明呢個圈到今時今日都係為理想，但係做音樂都要錢，我都要食飯。」

另一件令J.Arie費解的，正是年初的「音樂永續」計劃：「呢個娛樂圈成日都話要求變，覺得歌手做多啲新歌，跳出舒適圈，但係之前竟然係有個企劃鼓勵人哋重演往時最風光嘅年代，重新改編一啲八、九十年代嘅歌翻唱。呢件事真係好離地，我真係完全唔明，可能係有一啲技術上嘅因素？翻唱可能係一個最快嘅方法救到樂壇，係對樂手嘅急時之需？但係我覺得好短視，長遠嚟睇，突然之間有百幾首翻唱歌出嚟，其實有咩功用呢？」

完成四部曲感滿足

J.Arie預計記錄「精神病系列」四部曲的EP《Perfectly Guilty》將在今年面世，即使沒有現場演出，也希望報答一直以來支持自己的歌迷：「原來都好耐冇開騷，當然有冇騷都好，都要出咗碟先，呢一張係值得自己紀念嘅碟，希望可以好自豪咁視呢張專輯為自己嘅卡片。」加上新歌《M的悲劇》，4首歌都盛載著J.Arie的真實情感，她笑說：「我成日都話做完呢張碟後，其實我唔做音樂都得，因為我已經講晒我想講嘅嘢。」

《J.Arie PERFECTLY GUILTY LIVE》演唱會資訊

日期： 2021年12月10日 (星期五)

時間： 晚上8時15分

地點： 海洋公園怡慶坊

網上版門票售價：港幣 $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