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丈病發亡 台女1個原因極內疚 呂秋遠遇同類傷痛:1句話揮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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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呂秋遠律師的回覆↓↓↓
這位姊妹,聽到你的故事,我也有一個故事想要跟你分享。
在2017年的5月1日凌晨,我一如往常的在家,處理臉書上的訊息。那時候,我記得已經是兩點多,正要收工之際,有則訊息跳進螢幕裡,那是一張照片,有割腕的痕跡,正在流血。我看了發訊息給我的人,是個不認識的網友,但是網路世界是這樣,說不認識也似乎不對,因為她已經在網路上跟我斷斷續續聊了一年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她自言自語,談她過去被性侵害、霸凌的往事。我會回應她,而且告訴她一些或許聽了會好一些的故事。我建議她要定期去精神科回診,而且她也真的做了。但是,她偶爾還是會傳一些自殘的照片給我。通常,這時候我會皺眉頭,然後要求她第二天一定要去找醫師聊聊。
「欸,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多撐一下子就好。你想說話的時候,就發訊息給我啊!」
這是我最常對她說的話。她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會不好意思的跟我說,「我真的很想放棄,對不起。」
這時候,我會再傳一個擁抱的訊息給她,然後告訴她,明天可能要再去看病。她也會客氣的答應我,然後終止對話。
那天凌晨,我以為跟過去的情況一樣。不過,她除了照片以外,另外問了我,遺囑要怎麼寫。我跟她說,明天我再教你,你要好好活著,明天才會知道。我以為,這樣的訊息,可以讓她等到明天。因此,當我確認她,第二天願意去看診,而且男友也在身邊陪伴她,我就放心了。回完訊息、就不以為意的去睡覺,畢竟第二天早上還要開庭。
過兩天的半夜,又看到了她傳過來的訊息。正確來說,是她男友傳過來的。她男友用她的帳號發訊息給我,告訴我,「我是她那天最後一個發訊息的人,隨後半小時,她就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
當下的感受,我很難形容,一片空白嗎?不好說。我只覺得,我是不是當下如果多做些什麼,不要去睡覺、繼續跟她聊天,或許,她就不會離開了,對不對?
這個問題,讓我想了很久。後來,好像也沒想通。但是,有一句話一直在我心裡盤旋不去。
「在別人的世界裡,無論你做得多好,你都只是配角而已。」
關於別人的故事,你真的能改變什麼嗎?確實不好說。因為配角,好像也能拯救主角的命運。可是,如果你能主宰別人的生死,那你就是他故事裡的主角,而不是配角了,這種代替上帝的行為,沒有人是「應該」做得到的。你只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沒辦法控制別人能做什麼。因此,無論你當下真的做了什麼,或許只是在他的人生裡,起了一些干擾或影響了一些變數,但是該走的、該來的,都會發生,因為那是他的人生,不是你的。你唯一能照顧好的,就是你自己的生活。
他走了,你會有很多情緒存在,那是一定的。但是請你不要自責,我們可以在能力範圍內,照顧別人,但是終究,我們都只能讓自己好好過,因為,只有我們,才能在自己的故事裡說三道四,而在別人的故事裡,我們這樣的配角,份量有多重,並不是由我們決定的。
好好的照顧自己,或許這是姨丈要你記得的事情,謝謝他,也謝謝你自己的堅強。
(文章標題由《香港01》編輯所擬。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