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屍命案】環境證供亦能強而有力　無屍、無人證仍能破案

四川女子秦嘉儀，6年前一天回到她於淘大花園的寓所後失踪，惟種種跡象顯示她已不在人世。警方調查後認為秦的已婚男友陳文深最大嫌疑，在無屍體、無法證、無目擊證人的情況下，控方只能以環境證據推論陳謀殺了秦。惟這個近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在第一次審訊中，陪審團退庭僅兩小時，便一致裁定陳謀殺罪成。
事實上，環境證供也可以很有說服力，案件重審時法官在引導陪審團時亦指出，環境證據可媲美直接證據，有時甚至更為有力。而陳在重審中，亦終承認他曾在單位與秦糾纏，秦亦非突然在世上消失，而是如證供的推論，由他一手把屍體運走。

翻查資料，這宗「無屍命案」2年前首次審訊時，任職證券公司董事的被告陳文深，不但否認謀殺秦，更稱2011年10月6日離開單位時，秦仍在人世，他數天後他再回單位取物品，發現秦已不在，他相信秦已搬走，便找人清空單位，並堅稱：「我無殺過人。」

控方憑環境證供推論案發經過

控方根據閉路電視記錄，發現秦當日下午回家後，陳亦在同到過該大廈，陳曾離開並購買保鮮紙等物品再折返，翌日陳早上再到單位，用手推車搬走一個尼龍袋，之後根據陳停車記錄，陳曾到將軍澳及西貢，然後光顧了洗車公司。此外，陳在搬走該尼龍袋後，有叫裝修工人清空單位，搬走所有秦的物品。而秦亦沒有再出現。

控方憑這些證據推論事發過程，指陳當晚在單位殺死秦後，即下樓購買處理屍體的用品，翌日用尼龍袋運走秦的遺體，並棄屍西貢或將軍澳，之後他以洗車及清空單位以毀屍滅跡。

被告初時指證據純屬推測

陳當時矢口否認指控，並稱他翌日回單位，用尼龍袋內裝的是文件、西裝、紅酒等物品離開，袋內不是屍體。他更言之鑿鑿，稱在單位發現秦留給他的紙摺心心和「最後留言」，字條上寫着「我永遠愛你」，所以他深信秦已經搬離。　

辯方當時亦集中攻擊控方案情「純屬猜測」，無直接證據如血漬及兇器證明被告殺人，更大膽指出秦患有嚴重抑鬱症，自殺風險很高，她可能刻意在無人察覺下返回內地，甚至決意自盡，並強調「疑點利益歸於被告」的原則下，應判被告謀殺脫罪。惟全男班陪審團當年僅商議了2小時，便一致裁定被告謀殺罪成。

上訴庭指原審官指引出錯

陳不服裁決，曾提出上訴，上訴庭指原審法官在指引陪審團時犯錯，指原審官在引導陪審團時，未有提及只有在唯一合理推論下，才可對被告作出對被告不利的推論。從而裁定陳上訴得直，案件遂排期重審。

陳在重審時欲認誤殺

一直堅稱沒有殺人的陳，重審時卻突表示想承認誤殺罪，惟不獲控方接受。他在自辯時，主動「補充」案件中的這片「空白」，自揭當日上門找秦談分手，卻遭秦掌摑和踢下體，他為保護自己卻意外壓死了秦，

陳亦首度透露如何處理屍體，情況與控方憑證據的推論相似，他先用則買保鮮紙回單位包裹屍體，再塞入尼龍袋，然後駕車運走屍體，輾轉下棄屍在西貢附近村屋的垃圾收集車。他也承認利用秦的手機，故佈疑陣，製造她仍然在生的假象，惟忘了公司電話有錄音，又沒有關掉秦的手機，令錄音中留下秦電話的鈴聲。

自辯時稱自衛反抗

被告重審時披露事件經過，反而令陪審團多了「選擇」，到底他當時是：「自衛殺人」，還是「誤殺」了秦，法官亦特別引導陪審團，若相信被告只是自衛，即要判他無罪；而若果相信陳無意殺人卻錯手殺死情婦，則可以判他誤殺罪成。相比在首次審訊時，陪審團只要考慮環境證供是否足以把被告定罪，若覺不足，可即判被告無罪。

已無包袱決還死者公道

雖然在重審時，控方未能提出更多新證供，但被告選擇說出事發經過，他在庭上曾聲淚俱下地解釋，這案令他失去家庭和事業，現已「無哂包袱」，決心道出真相，還死者一個公道。究竟這只是被告「盡地一鋪」搏取一個較輕的罪名，還是他良心發現後終決定說因由，謎底只有被告心知。但無論如何，秦嘉儀離奇消失之謎終於解開，屍首下落亦有個交待，可算為這宗歷時7年的「無屍命案」劃上句號。

案件編號：HCCC 240/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