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碼藝術】區塊鏈上「鑄造」作品天價成交 顛覆傳統市場
上周在佳士得（Christie's）以高達6,930萬美元（約5.4億港元）天價成交的畫作《Everydays-The First 5000 Days》，並非實體作品，而是在區塊鏈上以「非同質化代幣」（non-fungible token，NFT）「鑄造」的數碼藝術品。
Beeple的真身其實是美國平面設計師Mike Winkelmann，修讀計算機科學的他從未以藝術家自居：「我對傳統藝術界一無所知。」Beeple透露，去年10月開始接觸NFT，當時想一試水溫，將一幅數碼作品放到NFT交易平台Nifty Gateway出售，限量100張，每張僅售1美元，豈料即時搶購一空。食髓知味，去年12月他舉行了一場拍賣，共售出總額達350萬美元的數碼創作。
為千禧世代開放門檻
這場破天荒的網上拍賣由NFT交易平台MakersPlace與佳士得合作，是首次有大型拍賣行競拍沒有實體展品的NFT藝術品，而且是基於區塊鏈技術產生的「非同質化代幣」，佳士得更首次接受買家用加密貨幣「以太幣」（Ether）付款。
負責是次拍賣的佳士得戰後和當代藝術專家Noah Davis坦承：「看到NFT市場上高昂的交易額，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警號。」Davis認為，近月加密貨幣價格暴漲，以及遊戲零售商GameStop引起散戶與華爾街對戰，都是金融市場正在迅速變化的證據：「我們正面臨潛在的範式轉移。」
見證藝術歷史新篇章
作品在佳士得拍出天價，Beeple樂見傳統藝術界終於認同數碼藝術也是「真正的藝術」，並且見證「藝術歷史新一章的開端」。NFT跟比特幣一樣，都是基於區塊鏈技術開發的加密貨幣資產。法定貨幣和加密貨幣在本質上都是「同質」，意即可以互換。NFT是基於區塊鏈以太坊（Ethereum）的特殊標準ERC-721和ERC-1155開發。非同質的意思是每個「幣」在生成時會加入標記，令每個幣都是獨一無二而無法分割的存在。
NFT可以透過區塊鏈證實為「真迹」。作品的擁有權透過連接到區塊鏈網絡上的電腦共同認證和記錄，作為公開、可追溯且無法篡改的賬本。往後的買賣同樣公開記錄於區塊鏈，令藝術品出處（provenance）更透明化。此外，正如區塊鏈確保比特幣總量上限為2,100萬枚，它也確保NFT限量發行，保持稀缺的特性。
情人眼裏出西施
這些加密藝術品的素材和風格，明顯與傳統藝廊和拍賣行內的藝術品迥異。高價拍賣背後，它們的藝術價值也受到質疑。藝術評論人及收藏家Kenny Schachter形容，現時所見的加密藝術品「就像那些貼在貨車車尾的東西」、「熒幕保護程式或電玩畫面定格」，但他也強調，NFT藝術品正吸引全新的受眾和買家。
對於Schachter的評語，Davis笑言塗鴉藝術家Banksy也曾引起類似爭議：「有些橫空出世又能拍出高價的創作，可能會威脅既有秩序，就像華爾街希望GameStop的投資者停手。」Davis甚至覺得加密藝術品能引起爭議，本身就證明了其價值：「審美觀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我們希望社會醞釀多些對話，大眾覺得值得評論，這正意味着它是藝術。如果你對它有強烈意見，那麼它就從中衍生價值。」
網絡「一刻」值千金
過去一年NFT已經成為加密貨幣和區塊鏈圈子的新興熱潮。根據法巴（BNP Paribas）旗下分析公司L'Atelier和Nonfungible.com發表的《NFT 2020年報告》，NFT在2020年的市場價值相比前一年增加近三倍，目前總值逾2.5億美元；交易的電子錢包數量也增加一倍至逾22萬個。而且，當「彩虹貓」也能拍賣擁有權，NFT買賣也開始逐漸擴散到藝術品以外的各種數碼領域。社交媒體Twitter創辦人及比特幣支持者Jack Dorsey在NFT交易平台Valuables上拍賣他在2006年撰寫的首條Twitter帖文。
另一個備受追捧的NFT大類是運動球星卡。NBA Top Shot共同創辦人Caty Tedman上月底透露，平台現時約有35萬註冊用戶，其中約10萬為活躍收藏者，銷售額超過2.3億美元。根據NFT交易追蹤網站CryptoSlam，最高成交價為上月中用戶以20.8萬美元投得一段洛杉磯湖人隊（LA Lakers）球星勒邦占士（LeBron James）的12秒入樽「時刻」。2019/20球季狀元Zion Williamson的封阻（blocked shot），以及同季榜眼Ja Morant的入樽「時刻」，也錄得10萬美元成交價。
上文節錄自第256期《香港01》周報（2021年3月15日）《數碼藝術狂熱 或釀投機泡沫》。如欲閱讀全文請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