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紓困法案】為美國經濟打「強心針」 亦恐「副作用」明顯
上周四（3月11日），美國總統拜登在白宮簽署了1.9萬億美元的經濟刺激法案，比原定計劃提前了一天。拜登隨後表示，這項「歷史性立法」為美國經濟重建提供支柱性力量，是「美國人民的歷史性勝利」。總體來說，從2020年疫情爆發以來，美國至今已經推出了三輪紓困法案，總額超過五萬億美元，大約是美國2020年國內生產總值的四分之一。短期內釋放大量資金，雖然給美國經濟打了一支「強心針」，但「藥物依賴」的副作用也很明顯，可能會給美國和世界經濟帶來前所未有的麻煩。
為了在參眾兩院獲得最大程度的支持，法案在通過參議院時的版本與眾議院版本相比略有不同：一是將失業額外福利由400美元降至300美元，並將該福利適用時間延長至9月6日，同時對年收入少於15萬美元的家庭提供稅務優惠；二是對發放1,400美元補助的對象作出更嚴格的限制，年收入8萬美元以上的個人和16萬美元以上的已婚夫婦將不獲這筆補助。據悉，約有700萬家庭被排除在外。此外，參議院投票否決了眾議院版本中將法定聯邦最低工資從每小時7.25美元提高至15美元的法案。
個人補助佔多數 派錢缺乏「遠見」
在這份1.9萬億美元紓困法案中，佔絕對主導的是對美國家庭的直接補貼。其中針對低收入人群的直接補貼和失業補助總額高達一萬億美元，佔計劃總額的53%。作為對比，2020年3月推出的兩萬億美元刺激法案中，針對個人的補助和失業補貼總額為5,500億美元，佔計劃總額的27.5%。由於拜登降低了領取補貼的門檻，擴大發放範圍，因此，這份法案對低收入人群的補貼範圍更大，補貼金額更高。
發放現金補助效果直接，可以迅速支撐起美國的消費市場。去年12月9,000億美元經濟刺激法案落地時，曾向個人派發600美元現金，收入效應帶動消費增長—2021年1月，美國居民收入同比上升13.07%，零售和食品服務銷售額環比上升5.29%。隨着新補貼的發放，相信隨後兩個季度的美國居民消費增長將得以維持。
不過，與前兩輪經濟刺激法案相比，本輪法案是對企業援助最少的一次。計劃向企業和社區提供的4,400億美元援助中，有3,500億美元是向州和地方政府提供的援助，以維持地方政府正常運轉。在本次法案中，僅有150億美元是給小企業提供的低息貸款。在2020年3月的法案中，對企業的援助總金額約8,700億美元，由於計劃資金快速耗盡，政府在一個月後又追加了4,800億美元；而在去年12月的9,000億美元法案中，向小企業提供的援助也超過了三分之一。
這樣簡單粗暴地派錢無疑是短視的。當這1.9萬億美元的巨額資金逐漸耗盡，實體企業很難得到直接的幫助，只能依靠民眾消費來緩解自身現金流的問題，加上缺少完整的產業振興計劃，因此，企業的生產效率、盈利能力沒有真正的提升。
或許是意識到這份紓困法案缺乏遠見，白宮新聞發言人表示，政府正在醞釀一份總額超過兩萬億美元的基建計劃，資金將主要用於美國基礎設施和潔淨能源設施的建設。
為散戶「充彈」 股市泡沫恐惡化
從去年美國市場走勢看，巨額救助資金的相當一部份很快流入資本市場，推動資產價格上漲。資產負債表膨脹，導致金融市場流動性過剩，催生資產價格泡沫。有分析認為，全球市場短期內可能迎來一輪風險偏好提升行情，而在天量資金入市的情況下，可能進一步抬升包括原油、有色金屬在內的國際大宗商品的價格。
本輪法案的其中一個重點，是直接向大部份美國人每人派發1,400美元。德意志銀行對散戶的一項調查顯示，在美國25至34歲人群中，接近半數人計劃將50%的補貼投入股市；18至24歲的受訪者則為40%；35至54歲人群中，這一比例為37%；55歲以上人群的比例最低，但也有16%。粗略估算，將有1,500億美元的資金進入股市。可以說，拜登的1.9萬億美元紓困法案，變相在給美國散戶們補充「彈藥」。
另外，備受年輕人青睞的在線券商Robinhood交易軟件在2月下載量超過210萬次，同比激增55%。根據彭博社的數據，自2010年起，散戶佔美股交易量的比重僅在15%左右，然而，2020年交易比重上升至近20%，預料這一數字在今年將繼續上升。
高盛預計，美國家庭現已積累了超過1.5萬億美元的「過度」儲蓄，到了今年中期，這一數字可能會升至2.4萬億美元。因此，新的救助資金有「很大一部份」可能會流入股市，在補貼資金驅動下，美國家庭將是今年股票需求的最大來源，今年凈權益需求有望達到3,500億美元。
很多市場分析已經在擔憂1.9萬億美元的紓困法案將會促使美國股市泡沫進一步惡化。美股極端的高估值、價格暴漲、瘋狂的IPO，以及「歇斯底里」的散戶投資行為都表明，目前美股正處於一個連聯儲局都無法阻止的泡沫破裂過程之中。
上文節錄自第256期《香港01》周報（2021年3月8日）《拜登紓困法案副作用顯現 1.9萬億美元「猛藥」刺激了誰？》。如欲閱讀全文請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