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特朗普選舉輸了 特朗普主義贏了
真正贏得這次選舉的,不是藉驚險慘勝、料將進駐白宮的拜登,不是預計能勉強保住眾議院多數、幾乎無望奪得參議院的民主黨,不是在眾議院有了席位進賬又似能守住參議院多數的共和黨,更不是此刻正忙於無所不用其極扭轉點票結果的特朗普。真正的勝利,其實是屬於特朗普本人有意無意之間在美國的政治文化中掀動起來的「特朗普主義」。
特朗普主義與上一個以美國總統命名的主義「列根主義」不同,它並不是一種有關政府與私人領域關係、特別呈現在經濟政策上面的管治主張。特朗普主義是一種政治風格,它有着民粹主義以簡單主張構成「我者」與「他者」之間的對立格局,厭惡、恐懼或者仇恨是其政治能量的來源。
這種能量驅動了民主、共和兩黨選民,造就了這次預計屬百年來未見的最高總統選舉投票率:民主黨人出於對特朗普再執政四年的恐懼或仇恨而傾巢出動;共和黨人也出於對自由進步派主張、社會主義者,甚至是右翼陰謀論中的深層國家(deep state)的厭惡、恐懼或仇恨而傾力反擊。最終結果是,拜登料將成為美國史上獲最多選票的總統當選人,而特朗普則成為獲得最多選票而落敗的總統候選人。這結局使得美國政治,特別是這一世代的共和黨人,在可見將來都不能脫離特朗普本人,以至得到特朗普加持的政治人物及其家人的影響。
如何定義「特朗普主義」?
雖然特朗普主義有「人格崇拜」的元素,可是這並非此主義的精髓,而這個「人格」也不必是特朗普本人。它可以是另一個個人,甚至是一個組織,例如未來的共和黨。
構成這一個「人格」的人不必有任何前後一致的固定政治主張。正如特朗普可一邊對非法入境移民實行父母子女分離政策,一邊自稱「我愛移民」;一方面向市郊家庭主婦渲染少數族裔帶來犯罪的說詞,另一方面卻指自己幾乎是林肯以來為黑人做得最多的總統。這種看似極其矛盾的政治表態,並不是缺失,而是特朗普主義的精髓。
此精髓在於,特朗普主義者對己對人都沒有任何應然的規範和理想的追求,只要達到某種特定的具體目標,甚至是讓人感覺到這個目標已然達至—要注意,這些目標本身可能來自某種道理規範,例如反墮胎的措施—任何不道德、邏輯上不一致、違反各種社會規範或潛規則的言論和行為都完全可被包容,甚至被鼓勵。
在這次選舉中高票連任的共和黨參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在最高法院大法官任命的行為,就是明顯例證:曾明言在共和黨總統首屆任期最後一年應將大法官提名權留給來任總統的他,在10月卻主導參議院通過了極具爭議的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大法官任命,構成了最高法院6對3的保守派絕大多數,有望收緊墮胎權。他的報酬是南卡羅來納州選民讓他以超過10個百分點的高票擊敗籌款過億美元的民主黨對手。類似事件在特朗普任內多不勝數。
自由派的應然規範
這種在政治文化當中的「去應然化」,與民主黨的自由派政治意識形態形成強烈對比。在新冠疫情之中,民主黨的政客和支持者將戴口罩、遵守衞生專家的防疫建議、不要因經濟考慮而危害人民健康等行為模式或主張提升到一個應然規範的層面,不止應由政治機構硬性執行,也透過社交媒體等等對不遵從防疫建議的人進行指控和羞辱……
「特朗普主義」如何影響美國社會的政治風氣?該怎樣理解這現象?有關詳情請閱讀《香港01》周報電子刊全文。
上文節錄自第239期《香港01》周報(2020年11月9日)《特朗普選舉輸了 特朗普主義贏了》。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