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遭降級 美國科網股亮高危訊號
剛交出歷來最佳業績的蘋果公司，卻被一系列負面消息同時打擊，包括電子設備銷售量明顯下滑、被指侵犯11項視頻專利、被大行接連降評級等。蘋果股價持續受壓，較上月232美元的高位跌了逾12%。其實，面臨挑戰的不只是蘋果，其他科技股亦面臨監管逆風，科技股前景現暗湧，美股也許不如部分人所想像，可以於中期選舉後再高飛。
美國中期選舉上周二（11月6日）結束，共和民主兩黨一如預期分掌參眾兩院，市場憧憬隨着政治不確定性減少，美股可重拾上升動力。過去歷史經驗來看，美國中期選舉結束後，股市升多跌少，自1950年以來，中期選舉後至年底的這一段時間，市場平均飆升超過10%。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美股估值現時處於歷史高位，且重點板塊科技股外憂內患不絕，美股恐怕難再顯著升值。
作為全球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蘋果本月初公布第四財季業績，收入和利潤同創歷史新高，其中收入較去年同期大增20%至629億美元，高於市場預期的614億美元；淨利潤亦按年增長32%至141.3億美元；每股盈利達到破紀錄的2.91美元。業績相當「靚仔」，但是蘋果股價卻於業績公布當天倒跌近7%，創近五年來最大單日跌幅，市值縮水至不足1萬億美元。本月至今，蘋果股價已由高位約230美元水平跌至204美元。
市場「不收貨」有多個原因。首先，蘋果對公司下一季度表現預估較悲觀，雖然期內有黑色星期五和聖誕節等購物旺季，但蘋果卻預測該季公司收入只有890至930億美元，低於分析師所預測的840至985億美元。以iPhone為首的三大電子設備銷售量亦未如理想，其中上季蘋果iPhone銷量為4,689萬部，低於市場預期的4,750萬部；iPad銷量970萬部，按年下滑6%，低於市場預期的1,053萬部。
擔憂高速增長到盡頭
星級產品銷量開始倒退的同時，蘋果首席財務官盧卡（Luca Maestri）在財報發布後的電話會議上宣布，由下季開始改變已經延續了十多年的做法，公司將不再公布iPhone、iPad和Mac的單獨銷量，而是將它們合併在一起進行財務公布。他解釋，不再公布銷量，是因為產品銷量和公司實際表現沒有太大關聯，所以選擇不公開。蘋果行政總裁庫克（Tim Cook）亦表示，蘋果的增長率上季達到了雙位數，認為從公司生態的角度，更合適的衡量標準可能是增長率而非產品銷量。
市場對蘋果突然一反慣例取消公布產品銷量存在不少擔憂，投資銀行傑富瑞（Jefferies）分析師Timothy O'Shea便表示，蘋果於下一季停止公布銷量數據，令人不禁懷疑這家公司是否想隱瞞些什麼。市場分析指，結合最近的銷量下滑和不公布產品銷量的變動，相信蘋果是預期未來產品銷售額可能會一直持平甚至下降，於是不想公布銷量。與此同時，卻可以透過加價去塑造亮麗的收入總額，掩蓋產品銷情降溫、成長放緩的困境，蘋果的高速增長路也許正走到盡頭。
據統計，蘋果上一季度iPhone平均售價高達793美元，按年大增28%，遠高於市場預期的750美元。iPhone平均售價已連續四季超過700美元，這趨勢料將持續，蘋果於剛結束的秋季新品發布會便再推出了史上最貴iPad，起步價就高達799美元。難怪蘋果前行政總裁斯卡利（John Sculley）近日批評庫克未有把技術創新放到最優先順序，反而將蘋果打造成如LV或Dior等奢侈品牌。
產品奢侈品化有後遺症
對被外界形容為較擅長管理而非創新的庫克來說，將連續八年蟬聯全球最具價值品牌的蘋果產品售價提高，向奢侈品行業靠攏，以避免智能手機市場激烈的價格競爭，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隨着產品價格上升，雖然銷量會有所下滑，但利潤大幅提高，對公司整體的帳面利潤和收入來說，絕對是利多於弊，所以上季蘋果在產品銷量欠理想的情況下，仍能交出創紀錄的盈利和收入，庫克這個蘋果掌舵人對一眾投資者都算有所交代。
但長遠來看，蘋果向奢侈品的方向走其實並不明智。蘋果能夠成為令全球消費者趨之若鶩的品牌，除了部分產品性能佔優、頂級的設計和宣傳外，更重要的是產品自帶的獨特生態。例如iPhone現時的性能或外觀已被不少其他手機廠「學習」，但iPhone自帶的iOS系統和上面眾多獨特的應用程式和體驗，卻不是其他智能手機可以輕易學到。不過，日後隨蘋果奢侈品化，產品銷量和旗下軟件平台的用戶人數恐逐漸下降，無可避免會動搖「蘋果宇宙」的優勢，令蘋果平台面臨被邊緣化的可能，新的軟件商未必會再以iOS系統作為主要市場和開放的重點，這又將進一步影響蘋果的獨特性和品牌魅力。現在已經可以看到蘋果使用者規模萎縮的趨勢，目前Android手機正以每年逾10%的速度不斷侵蝕蘋果市場份額。例如在急速冒起的中國市場，蘋果的出貨量不增反跌，據國外分析機構Counterpoint統計，上季中國智能手機銷售當中，蘋果手機出貨量只佔市場9%份額，較去年同期大跌17%。
分析員們對蘋果的未來也不太樂觀，摩根士丹利便發表研究報告，將蘋果的目標股價從247美元下調至226美元；另一投資銀行美銀美林亦將蘋果股票評級由買入降低到中性。過往一直引領潮流的蘋果，現在似乎已經步入了增長階段的尾聲，技術層面欠突破和創新，銷量亦觸頂下滑，市場漸漸拱手讓給了其他使用Android平台的手機生產商。加上近期傳出眾多不利消息，包括陷入消費者訴訟、動態數據技術公司Dynamic Data Technologies提出專利訴訟，指蘋果的產品和服務侵犯其11項視頻專利等。雖然現時蘋果沒有致命弱點，但在科網這競爭激烈的戰場上，若蘋果停步不前，隨時會被後來者所取代。
上文節錄於第137期《香港01》周報（2018年11月12日）《蘋果遭降級 美科網股亮高危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