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林定國:願到美國宣講法治 初選案還柙時間已不算長

撰文: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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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政司司長林定國接受《香港01》等媒體訪問,提到《施政報告》重點工作,包括向普羅市民及海內外推廣香港法治、推廣法律服務、銜接內地法制發揮香港所長。他認為法律並非只是服務大企業,而是一視同仁、所有市民都可受惠。
談到《港區國安法》與普通法制度、法治狀況的關係,林定國指港人的權利會繼續受到保障,沒有任何改變,更指只要有公平的機會,絕對願意到一些對中國不友好的國家,包括在美國解說《國安法》、宣講香港法治,以理服人。被問到一些公眾關注的案件如民主派初選案被告「未審先囚」近兩年,林定國認為高門檻保釋在其他普通法地區也存在,更指對比本港其他刑事案件,初選案被告還柙的時間已不算特別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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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香港的法律服務的形式,像一個『美食中心』,可以有高級餐廳,像米芝蓮的星級餐廳,但同時會有很平民化的,像食一碗雲吞麵,白粥油炸鬼也可以。
律政司司長林定國

法律「可以是米芝蓮,也可以是雲吞麵」

林定國指,「法治」二字涵蓋的範圍十分廣泛,未來律政司會加強統籌法治教育和培訓宣講領袖,目標是在明年第三季推行「法治教育領袖培訓計劃」,希望港人對本地法律、國安法、香港的普通法制度優勢等有更深刻了解,而這一點單靠律政司並不足夠,所以要聯同其他相關的政策局、法律學院等一起做。

他希望法治教育以一般大眾為對象,以深入淺出、生活化例子解說:「焦點不應只是在條文上,當然條文也很重要,是基本的,但更重要的是大家要明白法律為何要如此撰寫,要達到甚麼目的。更進一步的,是從歷史角度去考慮,甚至是國家層面。今日國家面對的環境,(法律)如何幫助市民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

此外林定國也相當重視推廣香港法律服務,促進仲裁、爭議解決等服務,不單要完善法律架構,更要多做宣講工作,在社會上推廣調解的文化,這一點不止服務大企業,而是照顧到每一位香港市民。他舉出一個經常與同事提起的比喻:「我希望香港的法律服務的形式,像一個『美食中心』,可以有高級餐廳,像米芝蓮的星級餐廳,但同時會有很平民化的,像食一碗雲吞麵,白粥油炸鬼也可以,各適其適,有需要的人一定會找到配合他們需要、資源等各方面的(服務)。」

香港優勢除連通國際,背靠祖國亦同樣重要,因此林定國強調香港要與內地法制配合和銜接,前日(10月26日)立法會通過的《內地民商事判決(相互強制執行)條例草案》是個好開始。其他範疇如粵港澳大灣區合作,有時候受限於一些文書送達、科技未普及應用等的實務操作問題,法律服務合作受到阻礙。他已責成副司長張國鈞,今年年底前成立專責小組研究和推進促進兩地法律實務接軌的措施。

律政司司長林定國。(梁鵬威攝)

法治排名下跌 或因有人對港理解不足

要說好香港法治故事,少不免要尋求國際上的認可。「世界正義工程」最新公布的《2022年法治指數》,香港較去年下跌3位,在全球140個國家及地區之中排第22位,是2014年進入統計以來最低,在亞太區排名為第6位,落後於新加坡及韓國。

林定國回應指,香港法治在世界上有相當高的地位,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外國人都願意在香港做生意和投資,認為排名22已算是不錯的位置,「上上落落幾位」十分平常,其中一些分項如廉潔指數、秩序和安全,排行在全球前十名,成績相當不錯。

至於一些分項如人權自由等得分比之前下降,他認為有可能與部份人不了解香港情況有關:「我以前也參與過(同類的評分活動),形式是邀請一些人士,就整體印象作一些揣測,得出評分。有人(對香港)有一些不正面的想法,這個觀念從何而來?當然是別人對香港的評語。」他指全球地緣政治局勢複雜,少不免對國家、對香港有一些惡意的抹黑,導致部份人對香港的理解不充份。

近日中共二十大報告全文提及要「完善特區司法制度和法律體系」,林定國認為不用過份解讀,任何制度都要居安思危,沒有最完美,永遠可以做得更好,制度、條文也要與時俱進。他強調,從來沒有人可凌駕法律,包括政府。

這些案件所有被告人,都有申請保釋的權利,不一定被全部關柙,國安法也沒有排除保釋的權利。
律政司司長林定國

初選案被告還柙近兩年 「時間不算特別長」

林定國在訪問中多次提及香港一大優勢,是中國境內唯一實行普通法制度的司法管轄區,法院行使獨立的司法權,這亦是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七一講話」中提及的重點之一。

不過在「後國安法」的香港,發生一些事情令社會對此有不同意見,尤其《港區國安法》第42條列明「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除非法官有充足理由相信其不會繼續實施危害國家安全行為的,不得准予保釋。」去年7月一場法律論壇中,時任港澳辦副主任鄧中華形容這是「以不保釋為原則,保釋為例外」。其中民主派初選案,眾被告由去年2月底被落案起訴至今,還未正式開審,但47名被告中僅15人獲准保釋(其中2人被指違反保釋條件須重新還柙),其餘眾人未審先囚接近兩年。

林定國說:「上任之後,我特地問過檢控科的同事,究竟這類案件關柙的時間是否特別長?我得到的訊息,是他們(初選案被告)關柙的時間並不比其他一般刑事案件長。更重要的是,這些案件所有被告人,都有申請保釋的權利,不一定被全部關柙,國安法也沒有排除保釋的權利,被告是有權利去要求法庭作裁決。」他亦希望大家對於法庭的裁決,如定罪、保釋安排等要多加了解,不要只從判決結果看事情,審訊過程的法律理據也很重要:「一下子就跳到『違反人權自由』的結論,並不是理性的做法,不可以憑直覺只看結論的。」

檢控工作毋須「跑數」:最好大家自覺守法

被問到嚴苛的保釋條件是否與普通法「無罪推定」原則有實際出入,林定國表明不同意,承認《港區國安法》的保釋要求與其他法律不同,但《港區國安法》總則已白紙黑字列明維護國家安全時應當尊重和保障人權,依法保護香港居民在《基本法》和《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下的各種權利與自由,不存在推翻「無罪假定」的問題,一案不能二審、法律只能懲治違法者等原則也沒有變。他又引述終審法院在黎智英案保釋爭議的判辭,指高門檻的保釋條件「不是香港獨有,很多其他普通法的管轄區,處理一些重大案件時,也會因應平衡各方的考慮因素,包括社會整體利益,有相類似甚至更加嚴格的保釋制度和條件。」

被問到《港區國安法》檢控工作有沒有「關鍵績效指標」(KPI),林定國指《港區國安法》是嚴肅的法律,目的是防範、制止和懲治危害國家安全的行為,不是所有事物都適合使用KPI,律政司會根據檢控守則依法辦事,以證據決定是否檢控,「我們的KPI就是堅守法律的原則」,甚至最理想的情況是大家都自覺守法,完全不須動用此法例。

▼民主派初選案 大部份被告還柙近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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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真的講道理,那請他們以理服人,根據什麼理據令他們覺得自己有權、有道理,去做一些我認為非常有壓迫性、絕對不合理、甚至在國際法上不合法的事情呢?道理何在?我洗耳恭聽。我相當有信心,聽後會有充份的理由反駁,他們是絕對沒有理由做這些事。
律政司司長林定國

到美國宣講法治?林:不怕任何地方

律政司在《施政報告》的工作指標中,提及明年起會率領由本地法律專業組成的宣講團,出訪東盟成員國、其他東南亞、中東及非洲國家,但實際上對香港法治狀況有所質疑的都是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被問到為何會有這種分別,林定國指撰寫工作目標時不可能將目的地全部列出,但認為上述提到的新興市場,是以往香港較少注意的地方,需要拓展新機會,是以特別重視,不過現時沒有計劃出席11月的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峰會。

林定國表明不會低估對外宣講香港法治工作的難度,以及個人可能面對的制裁風險。美國國會暨行政當局中國委員會(CECC)早前發表報告,點名建議制裁林定國和15名與案件相關的刑事檢控人員,被問到有沒有打算到美國「迎戰」,他指:「我也有信心,解說的時候我不會怕去任何地方,最重要是有公平的機會我回答就去,如果有公平的機會,我很願意和他們作理性的討論甚至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