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收地「炒埋唔夠一碟」 胡應湘重提填海︰重賞之下有勇夫
土地供應問題一向困擾香港,各階層人士都提出過不同意見,包括填海、開發棕地及郊野公園等。1997年,時任特首董建華提出85,000建屋目標,原意需好,但合和實業主席胡應湘接受《香港01》專訪時透露,當時已向董建華問了一條問題──「地從何來?」他當時獻計政府要開山填海。
回歸逾20年,「地從何來」仍未解決!胡應湘今年就重提填海大計,以增加近5,000公頃土地應對未來發展,還親撰建議書。他向《香港01》點評社會上就解決土地供應的各項倡議,還直言政府作為香港「大地主」,要地產商捐地是「揸住金飯碗走去乞食」。
「香港人一流收入,居住面積世界第二差,三流居住質素!」已經80多歲的合和實業主席胡應湘,接受《香港01》專訪期間就將這句說話掛在口邊。
這也難怪,土地供應問題一向困擾住香港,在供應短缺、息率低企下,樓價「愈越升越有」,長期處於難以負擔的水平,年輕人「靠父母幹上車」的故事屢見不鮮,就算儲夠首期,斥近千萬亦未必能夠於市區買到一個心儀的兩房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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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於97年已提填海造地
回歸後首任特首董建華,提出「八萬五」計劃,每年供應不少於85,000個住宅單位,希望10年內全港約七成家庭可自置居所。胡應湘表示,自己亦認同該計劃,但難成事,全因「唔夠地」。他其時已向董建華建議, 於東大嶼山、南丫島及吐露港填海,得到董建華認同並積極考慮。
可惜,97年爆發亞洲金融風暴,經濟轉差、樓價大跌,不少業主淪為負資產,政府停建停售居屋,公屋興建由需求主導,「八萬五」無疾而終;到曾蔭權出任特首的年代,延續相關房策之外,更用勾地表代替定期賣地。
發展郊野公園 VS 「明日大嶼」
面對港人的住屋問題,全國政協副主席、前行政長官梁振英近日提出發展郊野公園邊陲地帶建公屋;今屆特首林鄭月娥則表示,要發展「明日大嶼」願景,於交椅洲和喜靈洲附近分階段填海興建人工島,填海面積達1,700公頃;早前又引用《收回土地條例》這把「尚方寶劍」,收回三幅土地發展資助房屋。
坊間亦提出棕地、加快農地發展等建議,各出奇謀,目標向一致的希望增加土地供應。問到支持發展郊野公園,還是填海方案,胡應湘指出,要根治這個問題,港府應考慮一次過開闢大幅土地,因此自己再提出「開山、填海」,以更具成本及規劃效益的方式增加土地,「仲洗咩研究﹙填海﹚?已經係有需要!」
胡應湘的「一石二鳥」方案,建議於大嶼山西、芝麻灣一帶開山1,530公頃、填海680公頃,合共2,210公頃;同時於大嶼山中部水域,如交椅洲一帶填海2,610公頃,合共可增加4,820公頃土地。山地平整後可建房屋及鐵路、橋樑等集體交通運輸系統,只需興建30多公里的鐵路網絡,十多分鐘即可通往港島或九龍,「開咗山頭,可以喺山上住,仲有海景,(開山)得嚟嘅泥土又可作填海,變成一石二鳥。」
倡公私營合作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他認為,香港過去都多次填海,經驗豐富下可以應付,「開埠嘅東角,即係依家銅鑼灣,已經係填海得來;中環亦係填出來的,灣仔都填過幾次,九龍更加唔洗講,何文田山等等,(填海)唔係整原子彈呢類嘅高新科技,香港好多地都是填出嚟。」
可是「明日大嶼」提出填海1,700公頃已惹來不少爭議,包括超支問題,「一石二鳥」方案中,要填海增加近5,000公頃土地,在目前的經濟及政治環境下,似乎難以實行。胡應湘建議,政府應考慮以公私營合作,亦不用一次過完成,「填出嚟嘅土地可以賣,收入用嚟做工程費,甚至公開招標,搵私人發展商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未必一定要跟傳統方法做,你可以研究私人參加,無利益輸送嘅,例如政府話我要填海,要填幾多英里嘅地,唔該你落標,你起好,政府俾錢。」
他明言,以1998年汀九橋的經驗去看,採用「設計及建造」的方式,成本僅17.3億元,比由政府牽頭,先委任「顧問公司」制訂方案及設計,然後再招標施工來得快,亦更有效控制時間和成本,「私人發展效率一定比政府高,(政府負責的工程)喺度睇工程嘅人,多過真係做工程嘅人;私人發展唔同,你計錯數就蝕本,計啱就賺錢.......私人發展一定比較快,(由填海到建屋)五年冇話唔得,擺埋入伙酒都得。」
一片片收地 不合成本效益
撇除填海,坊間提出不同的增加土地的方式,包括政府引用《收回土地條例》,收回地產商的土地建屋。有「現成」土地,不是更容易發展?但胡應湘反問,「繼續咁收,呢度一忽嗰度一忽,炒埋都唔夠一碟。」他認為,政府作為全港最大地主,本身擁有最多土地,包括不同的山頭、郊野公園,理應充分利用,「政府仲要地產商捐地出嚟,有啲似咩呢?一個人揸住個金飯碗走去乞食,(土地)冚嘭唥都係晒你手上面,點解唔開咗嚟造地?」
至於改變新界農地及發展棕地等建議,他認為要解決賠償及安置等,亦不乎合成本效益,亦未能滿足香港的長遠發展,「唔填海逼住同佢地買(農地),筆錢仲多過填海,填海平過新界買地!而且上面有嘢﹙建築物﹚,你點拆遷?棕地搬去邊度?」
再者,收回農地及棕地後,亦要建立交通網絡,「如果要將交通網絡連接埋一齊,比你土地地價更貴,鐵路運輸系統如果流通量唔夠,永遠蝕本;若果有一大幅土地(填海)的話,可大幅減成本。」因此胡應湘強調,政府考慮土地政策時,最重要是知道究竟香港需要幾多地,「唔係只計算今天,仲要計算20、30年後,香港需要同其他人競爭,(土地規劃)需要集體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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