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協鑫、華晨等續停賽　凍結市值1500億　專家拆解停牌潮亂象

去年驚爆世紀大疫情，延續至今，對許多公司造成打擊，而剛過去的業績期，也出現了一陣停牌潮，逾50間上市公司因未能在財年完結後3個月內公布業績而停牌。

事隔逾一個多月，《香港01》再跟進這些停牌公司，發現僅12間公司成功「復賽」，另有12間公司公布未經審核的「初步業績」，餘下32間續「停賽」，包括如保利協鑫（3800）、華融（2799）及華晨中國（1114）。業績「遲到」，折射不少亂象。

停牌公司多「唧牙膏」式交代原因

因無法如期刊發業績報告而仍要「停賽」的公司，有大有細，涉事的32間公司市值合計近1,500億元，且不乏行業龍頭或熱炒股，如保利協鑫、華融及華晨中國。

翻查停牌公司通告，不是所有公司一開始便交代未能派發成績表的原因，令投資者未能了解更多，至於情節嚴重的終只能「醜婦終須見家翁」，或出現董事跳船，或須聘請獨立第三方調查，包括保利協鑫、第七大道（0797）、中國智慧能源（1004）、華晨中國、中國航天萬源（1185）等。

其中，最惹市場關注的莫過於停牌前市值近500億元的保利協鑫。公司於3月31日申請停牌，當時尚未詳細交代無法與核數師德勤達成共識出財報的原因，直至逾半個月後才透露，旗下子公司江蘇中能在一份工採建合約支付預款5.1億元人民幣，引起德勤關注，其後保利協鑫聘請了法務會計師進行法務核查，以回應德勤，但雙方並未能就法務核查的工作範圍達成共識。至上周六，再爆出另一附屬公司傑泰貸款更被指違約，驚覺公司所抵押的協鑫新能源 （00451）股份已被貸款人聲稱「沒收並出售」。

公司核數師德勤之後亦「跳船」，由國富浩華頂上，惟一名擁有多年法證會計經驗、具破產重組專業資格的資深會計師預計，保利協鑫短時間內「復賽」機會不大，「德勤咁大間公司做咁耐都出唔到，唔會一有新的核數師上場，公司就解決到問題。就算之後復牌，都好大機會出保留意見（Qualified Opinion）」。

留心「無法表示意見」

對於上市公司「唧牙膏」式交代，他亦嘆現時公司選擇性披露公司核數進度久缺透明，「通常都係死線到先話出唔到財報，要延遲出，但遲幾多日又冇人知，不過其實核數師都好被動，講唔實幾時出到，要睇公司合唔合作，一直達唔成共識都冇辦法！」他建議，聯交所應該主動跟進停牌公司的復牌進度，「唔好由得公司玩」。

另一邊廂，即使有公司成功發2020年業績報告，但仍未能「復賽」，皆因核數師發出了「不發表意見」，例如經營建築及裝修的旭通控股，因應收款項、按金及預付款項、所得稅開支及應付稅項、有關持續經營的多項不確定性，被核數師發「不發表意見」。

就「有問題」的財報而言，「無法表示意見」嚴重程度高過「保留意見」，但就低過「否定意見」。所謂「無法表示意見」，即是核數師認為無法取得充足審核憑證，倘有失實陳述可能會造成重大影響。根據聯交所指引，公司亦須自動停牌，但有在四大會計師樓從事核數工作的業內人士指，若果無法表示意見或否定意見，只牽涉持續經營問題，可以獲豁免停牌。該業內人士補充，雖然「不發表意見」較「保留意見」更嚴重，但未必一定牽涉造假。舉例說，一間基金公司只有兩項投資，其中一個投資佔比八成，但該投資無法進行估值，亦會出「不發表意見」，「發『不發表意見』並不代表核數師沒有工作，只是公司所提供的證據不足以通過審計準則！」

現金流可一探企業經營狀況

儘管停牌公司在通告中提及的問題，亦是大公司所面對的問題，但安邁企業諮詢高級董事羅嘉表示，「大公司傾向提早完成審計工作，有時2月就完成，故未見太多大公司停牌，但細公司相對較趕」。

在疫情之下，核數師較難出遊至內地對供應商作實地考察、核實存貨等。加上，部份公司實行在家工作，令公司員工難以支援核數師的工作。在種種因素下，核數師難以作出審計判斷（Audit Judgement），如要作多少撥備、資產減值損失、是否能持續經營等。

從事法證會計多年的羅嘉亦教路，投資者在閱讀財報時，假如資產負債表及利潤表有大變動，要留意該財年有沒有什麼大交易，判斷當中的變動是否合理；同時需要留意現金流變動，因穩定的經營活動所得現金淨額，通常是企業經營狀況良好的指標。

在四大會計師樓從事核數工作的業內人士亦補充，如果公司本身董事有變動，是一個警示，核數師會更加留神公司是否可以在未來一年持續經營。資產或流動資金會不會有好多變動，影響核數進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