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埔振興訪問】從關店邊緣到急速彈起　肉丸老店十年變革記

《食神》中的「瀨尿牛丸」，憑着劇中角色「火雞姐」驚人的腕力，打出彈力十足、可以用來打乒乓球的牛丸，標榜「好味又好玩」。
現實中，「彈力」強勁的還有大埔一間超過半世紀的手打牛丸店。10年前，這間老店一度徘徊於關店邊緣，戲劇性地靠一名「自細好憎牛丸」的二代接班人、振興總經理陳岳成，使出一招成功於短短一年令公司起死回生，其後更引入現代化、品牌化管理，令老店「脫胎換骨」。振興去年銷售高達2,000萬粒肉丸，數字驚人。10年過去，革新過程並不好玩，但絕對值得回味。

超過半世紀歷史的肉丸店，由二代接手後，生意較10年前勁升四至五倍，去年更錄得八位數營業額，絕對是商場成功的故事。

現在看似風光，誰知道10年前這家經典老店曾徘徊倒閉邊緣？原來，在陳岳成接手前，振興生意低迷，經營模式還依靠二哥每日駕駛貨車，到處「氹人拎貨」，他形容為「捱下捱下」、「吊住鹽水」，撞正天氣不寒冷，少人打邊爐的話，生意便會十分慘淡。

抄橋宣傳　「1蚊100粒」肉丸響朵

雖然振興當時堅持以手打牛丸作招徠，但「有麝自然香，不必隨風揚」未必適用於商場。陳岳成憶述，振興以往都不做宣傳，「阿爸覺得唔洗搵客，貨靚就自然有客，marketing（宣傳）直頭係零！」過往在上市公司工作的經驗，卻令他深明宣傳的重要。他指以往「打工」接觸過很多不同牌子，有電子產品公司只剩下商標部門，依賴「賣品牌」作「貼牌貨」都能生存，令他明白必須「湊大個品牌」，於是他接手後便開始著手於讓公司品牌化。公司革新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他坦言幸得多位兄長扶持，才能把理念實踐。

跟許多公司一樣，品牌化第一步就是落廣告，但陳岳成發覺，成效不彰，對品牌宣傳幫助不大，「好似燒錢，咁就唔見幾萬蚊」。後來，他看見有公司於食品展上提供「一蚊任夾龍蝦」，便輕易登上各家報章的頭版，於是便「照板煮碗」，參展之餘還提供「1蚊100粒肉丸」的噱頭，成功令公司見報，之後陸續收到親友及熟客致電，稱許︰「你好勁喎！」，更有超市主動聯絡，希望將其產品上架。

自設工場　斥逾500萬買機器

一戰成名，就在他接手的第二年，亦即2008年，振興便開始扭虧為盈，但老店「彈起」，豈止如此簡單？陳岳成認為，還得多謝大哥的一個決定。在他接手前，振興自設地舖做工場，同時租用隔壁的地舖作為貨倉，但由於成本高，加上業主不願續租，大哥於是「扑鎚」，於2007年將貨倉及工場搬至火炭工廠大廈連租三個單位，並斥資500多萬元購買機器，相等於當時兩層樓的價錢。

將工場由地舖搬去工廈，立竿見影的好處是成本大大降低，平均每個單位月租只需萬多元，只是地舖的10分之1價錢，但產能即時提升一倍，以便量產，即使短短一年內需求大增仍能應付。而原有的大埔舖位則改建成門市，為建立品牌立下重要的一步。每逢大時大節，都有不少市民前來排隊買丸「打邊爐」，把店舖擠個水洩不通。當時公司生意不振，大哥認為若搬舖不成，便會選擇結業，所以孤注一擲；陳岳成直言很佩服大哥的決定，「冒住好大嘅險、好有決心！」

8款肉丸變60款　「大包圍」口味吸客

自設工場，另一好處是大大增加產品的種類，不斷測試市場反應，不用「獨孤一味」。陳岳成指，在爸爸的年代，振興只出售約8款肉丸，包括「招牌產品」牛肉丸、牛筋丸及墨魚丸等，而現時則有逾60款，把「戰線」大大拉闊。

現時，除了火炭的工場，專責製造「傳統系列」外，振興還在台灣設立工廠，加開生產線，貪地方大，又有食品科技人才，可以專攻「創新系列」。陳岳成笑言自己有無窮的意念，「咩都可以整做肉丸！」他最自豪的「作品」是炙燒芝心丸，而牛骨濃汁牛丸、豬骨濃汁貢丸、魚蛋小籠包亦大受市場歡迎。問到有沒有失敗的經驗，他坦言許多，「曾經推出的麻辣包心丸、蕃薯魚肉粒及青豆魚肉粒，幾乎無人問津！又試過引入關東煮，但因為港人打邊爐要火喉，一淥熟就食，關東煮一般煮幾個鐘都唔會爛，同埋嫌關東煮太韌。」

不過，這些失敗的經驗未有阻止他繼續創新，「每次食嘢都會諗有啲咩可以整做肉丸，食沙嗲牛肉麵就會諗可唔可以整做沙嗲牛丸。」目前公司每日可以生產總共60萬粒肉丸，單是牛丸，聖誕或新年旺季，一天就需要訂購約5,000公斤牛肉，生產26萬粒牛丸；而單計大埔門市，高峰一日可售20萬粒肉丸，而主打的牛丸更佔總數的3分之1，一年可以銷售2,000萬粒肉丸！振興除了在大埔的門市外，又於一些超市，包括惠康、AEON、樓上集團及一田等上架，全港銷售點達至200個，並供貨予本地約2,000間食肆！

「馬肉事件」 　 別人危機變商機

生意講供求，工場的生產力大增後，剛巧適逢2013年發生震撼全球的「馬肉事件」，即牛肉食品含有馬肉成份，當時本港有超市亦為已上架的肉丸進行成分測試，結果發現有品牌甚至是「牛丸冇牛」；而大埔振興肉丸則是百分百純牛肉製成。陳岳成形容事件是公司其中一個轉捩點，開始有更多人認識公司的肉丸，「阿爸當年已經堅持由純肉製造，我哋一定堅守呢個原則！」

說得振振有詞，陳岳成指目前市面有部分牛丸並非以純牛肉製造，有些更甚至以豬肉加香精代替，以求節省成本，而部分廠亦會購買「碎肉」製成肉丸，他認為此舉當然能令公司賺取更大盈利，不過難以控制肉丸的品質，公司堅持購買「原肉」，再進行「免治」，確保肉丸的質素。

由爸爸的年代開始，公司的肉丸就是不加香精及添加劑，而到他接棒，更認為「honestly marketing」（誠實營銷）能為公司以更好的形象示人，希望以健康食品作招徠，配合大潮流，亦容易碼實目標客群——家庭客，「唔夠膽畀自己個女食就唔好賣畀人，問自己夠唔夠膽畀個女食，爸爸媽媽都想小朋友要健康，會願意畀多少少錢買食物」。

展望未來，陳岳成希望繼續推廣產品，到更多超級市場上架，又正物色地點開設分店，不過坦言「開分店唔易，之前試過喺街市度開，不過失敗收場」，之後會以開設地鋪為目標，繼續把爸爸這份心血繼續承傳。他笑言，「最終目標係推廣至全世界，以前覺得好難、好遙遠，但互聯網嘅威力好大，無嘢係無可能。」除了繼續擴張業務，他亦出席早前創二會舉辦的企業二代分享會，大談自己如何在競爭中突圍，把變革過程變成寶貴的營商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