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戰G20 中國的「稀土武器」威力如何

撰文: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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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特朗普於周二(18日)在《Twitter》上發推文,指出將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G20峰會上舉行會晤,雙方代表將於會晤前進行溝通準備。雖然雙方關係似有轉機,但是仍在博弈之中,其中稀土或將成為中國手中的重要籌碼。

昨日,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發推(Twitter)特稱,將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G20峰會上舉行會晤,雙方代表將於會晤前進行溝通準備。

5月以來中美貿易戰呈升級態勢,6月底舉行的G20峰會為雙方首腦提供了會晤的條件,是最有可能打破中美對峙局面的時間點。在新一輪中美博弈展開之際,稀土或將成為中國手中的重要籌碼。

中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新聞發言人孟瑋在周一(17日)回答記者關於「稀土會不會成為中美貿易摩擦的一個強有力的反制手段」的提問時表示,中國一直積極維護多面貿易體系,願意以稀土資源和產品滿足世界各國發展的正當需要,但是,如果有誰企圖利用中國的稀土資源製造的產品反用於遏制、打壓中國的發展,中國也堅決反對。

在新一輪中美博弈中,稀土或將發揮巨大作用。(視覺中國)

從中方的表態來看,稀土是中國應對中美貿易戰升級的可選項。國「稀土武器」的威力取決於美國產業對中國稀土的依賴程度。2019年6月,美國商務部(DOC)發佈的一份名為《確保重要礦物安全可靠供應的聯邦戰略(A Federal Strategy to Ensure Secure and Reliable Supplies of Critical Minerals)》的報告顯示,2013年至2016年間美國稀土完全依賴進口,其中78%稀土金屬及化合物來自中國,而稀土元素鈧則全部進口自中國。

關於美國對中國稀土的依賴程度,外界存在一定誤解。2019年4月30日,美國2019財年(2018年10月至2019年9月)國防授權法案的最新國防聯邦採購補充條例(DFARS)生效。DFARS顯示,美國禁止聯邦政府購買來自中國、俄羅斯、朝鮮和伊朗的稀土磁體和鎢金屬粉末及合金,理由是這些材料在國防中發揮着重要作用。有人據此認為美國已經開始在稀土供應上「去中國化」,表明美國並不懼怕中國的稀土「制裁」。

美國國防對稀土需求去中國化

不過DFARS禁止美國聯邦政府購買的中國稀土磁體只用於國防相關領域。與美國製造業整體相比,美國國防對中國稀土的需求並不顯著美國政府審計署(GAO)曾在關於稀土材料的報告中披露美國的稀土需求佔全球稀土總需求的9%左右,而美國國防需求僅佔美國全部稀土需求的1%左右。

根據美國《戰略和關鍵材料儲備法案(Strategic and Critical Materials Stock Piling Act)》,美國政府需要對關係國防安全的關鍵材料(Critical Materials)進行戰略儲備。目前,17種稀土元素中的16種被美國定義為關鍵材料,由美國國防後勤局(DLA)進行儲備。雖然不確定DLA擁有多少稀土儲備,但是DLA提交給美國國會的報告中曾提到其儲存方案基於美國國防部(DOD)定義的國家緊急狀態四年框架。因此,美國儲備的稀土材料至少足夠國防部門使用四年。

稀土元素由於原子結構特殊,具備優異的光、電、磁、核特性,在多種產業中均有廣泛的應用。(視覺中國)

美企業對稀土需求難去中國化

從美國政府各部門的公開資料來看,美國有能力在國防領域擺脫對中國稀土的依賴。然而,美國國防部門的稀土需求與美國產業部門的稀土需求並不是同一個數量級。美國國防在稀土需求上「去中國化」並不代表美國產業能夠在稀土需求上「去中國化」。

儘管美國政府審計署和各類智庫連續多年呼籲美國政府重視中國在稀土產業鏈上的壟斷地位,但是美國政府並沒有採取有效的措施提高稀土自足能力和進口多樣性。美國地質調查局(USGS)發佈的《2019年礦產概述(Mineral commodity summaries 2019)》顯示,2014年至2017年間,美國進口的稀土金屬和稀土金屬化合物中80%來自中國。與美國商務部發佈的報告相比,美國對中國稀土的依賴程度並沒有減少。

澳洲礦務公司擬增加產能

需要說明的是,中國對稀土的壟斷並不體現在中國的稀土礦藏和稀土礦產出上。USGS數據顯示,中國稀土礦藏約佔全球的37%(美國為1.2%),2018年中國稀土礦產出約佔全球的71%(美國為8.8%),均不佔絕對壟斷地位。中國在稀土產業鏈上的壟斷地位體現在對稀土的加工和提煉上美國國會研究處(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的報告顯示,近90%的稀土金屬及氧化物由中國公司提煉並生產。

近期,隨着中美貿易戰愈演愈烈,美國政府開始嘗試通過以增加稀土提煉能力的方式降低對中國稀土的依賴。2019年5月,美國唯一在境內開採稀土的公司MP材料(MP Materials)宣布將在2020年底之前啟動稀土加工能力。同時,美國化學品公司藍線(Blue Line)與中國以外最大的稀土生產商﹑澳洲礦業公司萊納斯(Lynas)簽訂諒解備忘錄,表示將在美國建立稀土分離廠。

短期內中國在稀土精鍊方面的產能和技術優勢很難被打破。美國稀土問題專家、ThREE諮詢公司總裁詹姆斯·肯尼迪(James Kennedy)在接受中國媒體《觀察者網》採訪時表示,「中國已經在全球範圍內鎖定了獲取稀土金屬、合金、磁鐵和大多數後氧化物的途徑,而且全球只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