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Choice】梵高的瘋狂真相

即使再藝術冷感的你也聽過關於畫家梵高的瘋狂故事：在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梵高用刀片割下了他的左耳，並送到小鎮上的一家妓院、一位名為Rachel（一直被認為是梵高最心儀的妓女）的手中。及後梵高一直接受斷斷續續的精神治療，直到在37歲時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段耳熟能詳的故事，卻由業餘藝術歷史愛好者Bernadette Murphy，發現了埋藏了百多年未為人知的秘密。BBC更為此製作了一套紀錄片，全程跟蹤Bernadette的調查過程，也引發了今年夏天Van Gogh Museum策劃了一場突破性的展覽。

Self-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 and Pipe, 1889 (Van Gogh Museum)

一直以來，對於梵高自殘一夜的真相眾說紛紜。到底他割下了整片耳朵還是只是部份？接收這份「紀念品」的神秘女子，其身份在當時的警察報告中也有幾種說法：某些指該女子是名妓女，某些又指她只是在咖啡館打工的平凡女子，某些甚至說她的名字根本不是Rachel。多年來，關於這一夜，引發了許多藝術歷史學家的苦苦追尋，權威至位於荷蘭阿姆斯特丹的Van Gogh Museum負責人，也只能隔霧看花。

今年夏天，Van Gogh Museum卻舉行了一場突破性的展覽：名為《On the Verge of Insanity》，細緻追塑梵高墜進崩潰狀態的過程，緣起是一份從未被發現的文檔－由當時梵高的主診醫生提供的資料，描述梵高割下耳朵後的身心狀況。

1930年美國作家Irving Stone向梵高主診醫生Dr. Rey查問梵高的「割耳」真相，文件封塵了七十年，在去年底首度曝光。（Van Gogh Museum)

文檔的發現過程也是相當具傳奇性。一位來自英國的業餘藝術歷史愛好者Bernadette Murphy，遷往南法小鎮Arles居住多年，這個小鎮也是當年梵高短住及設立畫室（也就是著名的Yellow House）的地方。一直醉心這段歷史的Bernadette多年來苦苦追尋關於當晚的線索，從那位神秘女子的身份，到梵高「耳朵」的真相，零碎的線索慢慢起串連了起來。直到Bernadette發現，1930年美國小說家Irving Stone在為一部關於梵高的著作搜集資料時，曾經與當時唯一與梵高有過直接聯繫、而仍在世的Dr. Rey見面；而Dr. Rey正是梵高割下耳朵後的主診醫生。他為Irving Stone提供了一張手繪圖，清晰描繪了梵高割下整片耳朵的傷口，以及幾次見面時他的心理狀況。

梵高於1889年從巴黎移居到南法小鎮Arles，在這座「yellow house」內完成大量代表作，也同時在這裡經歷精神崩潰，割下自己的左耳。（The yellow house, 1889, Van Gogh Musuem)

名作Sunflowers（1889）就是在這座yellow house內成完的其中一項代表作，是特地為了即將前來的友人兼著名畫家高更而畫的作品。（Van Gogh Museum）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Bernadette更成功追尋到那位接收梵高耳朵的神秘女子後人，確認了她的身份並非妓女，而是那所妓院的清潔工，兩人很可能在巴黎已經有過一面之緣。專家也在不同畫作中也尋找到蛛絲馬跡，這位原名Gaby的清潔工很可能是梵高在鎮上唯一的紅顏知己，而那份「紀念品」是梵高表現尊敬、愛意的表證。

出院後的第一幅作品，右下角的信件來自其弟弟Theo，信中第一次提到Theo定婚的消息，相信對當時的梵高造成一定的打擊。（Still Life, Drawing Board, Pipe, Onions and Sealing-Wax 1889, Van Gogh Museum)

雖然這些發現，沒辦法改變梵高後來的悲劇命運，卻是為那些標誌性的畫作提供了更深層的背景詮釋。例如那幅著名的《Sunflowers（1889）》是為了等待好友兼畫家高更來臨的作品；離開醫院後的第一幅作品《Still Life with a Plate of Onions（1889）》則提供了這次精神崩潰的線索，並為期後他的自殺傾向埋下了伏線。

這次展覽同時展出多封梵高與弟弟的書信，當中提到梵高對自己日漸不穩定的情緒感到不安。（Van Gogh Museum)

2010年由BBC製作的紀錄片《Van Gogh: painted with words》，由Benedict Cumberbatch主演，對白一字不漏出自過百封梵高與弟弟Theo的書信。對於那段精神瀕臨崩潰邊緣的日子，有著深刻的演繹。(電影劇照）

史實是冰冷的，但帶著這些認知回到梵高在Arles期間完成的畫作，跳躍的顏色突然染上了不一樣的情感。要了解梵高的畫作，大概要先了解他所面對、巨大而又緩慢地蠶食意志的寂莫

《On the Verge of Insanity》

展期：即日至9月25日

Van Gogh Museum

Museumplein 6, Amsterd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