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片】情歌不用分那麼細　李端嫻王若琪合體「日月系」

一光一暗，一黑一白，永不相交，幻化出多少纏綿哀怨的故事。偏偏，兩個以音樂為生的女子一見如故，以「日月系」為名，做她們認為應該做的音樂。
她們一個叫Veegay（李端嫻），另一個叫Takki（王若琪）。兩個音樂個體合而為一，理所當然地會迸出不少火花。
世人總期待像煙火一樣華麗的碰撞，但這世上並不一定只有轟烈才華麗。藏在音樂表象下的故事，也是動人無比。
造型：Adele Leung／攝影︰Paul Tsang（UN workshop）， Kaho Wong／化妝：Agnes Siu （www.agnesmakeup.com）／髮型：Him Ng （Queens Private i）

我們要做有關愛情的流行音樂。

日和月的相遇

她們雖同是音樂人，但卻來自截然不同的圈子。

Veegay是資深音樂人，曾為音樂製作公司「人山人海」一分子，多年來作曲編曲無數；Takki 2008年加入樂壇，曾出過三張唱片。「雖然大家都叫我們非主流音樂人，但我做的是非主流，Takki一開始是做較大眾化的音樂。」 Veegay解釋。

兩人相遇源於2013年。本來Takki老闆打算找Veegay做新唱片的監製，約了兩人吃飯認識對方。「我見對方是美女，又懂作曲，便覺得見一見面也沒所謂。誰知她準時到達餐廳！你知我們這一行很多藝術家，守時的人很少見。」 Veegay說。

「我覺得人生時間很少，我不想浪費別人的時間，不想等人，更不想要別人等我。」 Takki後來解釋。

那一頓飯，九成時間都不是講音樂。兩人走得更近的契機，是言談中得知同時有親人離世。兩個女子，互相扶持，漸漸發現和對方的價值觀很相近，例如都堅持準時，「還有，我們都是左撇子！你知道左撇子總是比較聰明。」 Veegay打趣說。「後來她作曲的電影得到金像獎，我和她一起去首映禮。我們當時都穿了一身黑，一起拍了張相片，老闆突然驚呼：『咦！你們是組合來的！』然後當晚一起吃宵夜，說着說着，我們便真的開始籌備了。」既然是組合，理所當然需要一個名字。「本來打算叫『我們』，因為我們就是代表『我們』，本來覺得這個名字改得很好，還沾沾自喜。但最後當然被拒絕了！」

一次拍攝前，她們突然想到「日月」。Veegay說，日月給她的感覺是時間，看着日和月在天空中交替，便代表一天過去。Takki在親人過身後，也深深感到時間一去不復，要珍惜當下。「日月系其中一個主題是時間流逝，我們都覺得這個名字很能傳達我們的理念。」

日和月相遇，然後在同一片天空上集合了。

太陽照亮了月亮

日和月，其實也是兩人性格的寫照。Veegay像個頑皮的大女孩，充滿陽光氣息，訪問期間，一時坐着一時站起一時打圈踱步，大部分時間聽到的都是Veegay的聲音和笑聲；Takki沉實而冷靜，一開始話不多，一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但在Veegay身邊，她漸漸放鬆下來，褪去外層，原來又是另一個大女孩。拍攝後期，更隨着Veegay引導，擺出奔放的姿態。

「我是一個很多愁善感的人，很多顧慮，常常鑽牛角尖。」Takki這樣形容自己。她第一張專輯叫《Luna Eclipse》，即月全蝕。月有陰晴圓缺，Takki也如是，「其實很討厭自己這種性格，雖然在創作上反覆思慮是好事，但生活中會很辛苦。」

悲情的歌曲很多，隨便找總有一兩首講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但沒有什麼歌曲是教她們向前看的。

Veegay的出現，令陽光照在Takki身上。月亮的光芒由太陽而來，沒有太陽，月亮又豈能發光？

「我會給自己很多藉口，所以很容易躊躇不停，但Veegay是一個凡事向前衝的人，她不讓我say no，總之要我『去咗先』。」因為如此，Takki漸漸走出懷疑自己的陰影，發現原來say yes也沒什麼大不了。「幾個月前媽媽入了醫院，醫生說她時間不多了，以前我可能會很不開心，但現在會覺得，快不快樂也要過日子，何必令自己不快樂？」雖然口裹這樣說，但說着說着，眼眶紅了，Veegay一言不發，拍拍她的肩膀。

日光照耀了月亮，但月亮同樣令太陽有了新的體會。Veegay坦言，自己是一個自我的人，以前總想別人認識自己，但遇上Takki，初嘗照顧別人的滋味，感覺很新鮮。「她其實是一個很需要別人照顧的人，難得我可以照顧她，又有經驗可以分享給她，看見她慢慢成長，相比自己做出成績，滿足感更大。」

兩人年紀其實相差頗大，但相比「師徒」，用「密友」稱呼似乎更貼切。更難得的是，代溝在她們身上不見蹤影，也許因為兩人都太了解對方吧。吵鬧時，Takki愛用信息轟炸，五分鐘可以傳來幾十條信息，Veegay愛理不理，後來Takki的信息由憤怒變成哀求：「為什麼不理我……」Veegay笑說這時便知她消氣了。

除了音樂，其中一個連繫兩人關係的，是吃。

「我以前很討厭『相機食先』，但Takki愛煮飯然後拍照，我被她影響，開始覺得這是一種生活情趣，也受她影響開始學煮飯。」Veegay笑說。Takki愛煮中式菜餚，燜牛腩炒小菜，Veegay從西式料理入門，煮意粉煮甜品，「作為煮食界初哥，常常要向她請教。」

互相輝映，互相牽引，日和月的關係，永遠不能一言蔽之。

互相扶持的生命

「我們要做有關愛情的流行音樂。」終於談到音樂，她們劈頭一句。

一言既出，難免令人嚇一大跳。畢竟兩人做的一向是非主流音樂，而在大眾眼中，非主流音樂總有種神秘莫測的高深感覺，如今要回到主流音樂的懷抱，豈不是變成所謂的「K歌路線」了嗎？

「很多人這樣問過我們，但為何一定要將音樂歸類呢？」兩人異口同聲說。

她們對音樂的理念也很接近，音樂上Veegay是前輩，但Veegay一提「前輩」兩字立即「耍手擰頭」，「不要叫到我這麼老！」，反而笑說聽過Takki的創作後，感覺到她的音樂觀，很放心將歌曲創作部分交給Takki。Takki作曲作詞，Veegay編曲，合作無間。

這種安心，大概是信任的終極表現。

兩人的經歷，讓她們對生活對愛情也有很相似的看法。「每個女孩心裏都有愛情，日月除了是時間外，也是光明，兩者其實都有光。」失戀是人之常情， 她們創作的歌詞，乍看是兩人永遠分隔的悲痛，但細細咀嚼，卻從中感受到希望。第一首派台歌《因為一個人》靈感來自波蘭導演奇斯洛夫斯基的電影《兩生花》，兩個長相相同的女子，在不同的國家成長，卻不約而同過着相似的生活，直到一人逝去，另一個人承接對方的故事活下去。「我們希望女孩子聽完這首歌，會想起一個心裏的人，但無論他是否離開了，和他的回憶都是快樂的。」

⋯⋯日月除了是時間外，也是光明，兩者其實都有光。

說雖如此，在唱片封套中，兩人穿上白色睡衣坐在床上，配上柔和的燈光和淺色背景，偏偏兩人伸出手互相拉扯對方的亂髮，Veegay面目猙獰、Takki呆若木雞，絕對是形象大反差。「我們要走『曳曳』路線。女孩子平常不會或不想展現人前的形象，我們就要讓它出現。」

這個封套很「反叛」，像Veegay的不拘小節，更像Takki的外在溫文內裏激烈。Veegay笑說，明知自己不是走偶像路線，有什麼所謂？難得Takki願意和她一起「犧牲色相」，Takki笑而不語。

兩個音樂女子，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何嘗又不是一對兩生花？這首歌其中一句歌詞，「彷彿是同一個人／目眩心花的化身」，說的也許就是她們。

後記

常常有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覺得藝術家的脾氣太難捉摸，時陰時晴。最初和Veegay和Takki攀談，兩人都像是不苟言笑的類型，說好聽點是「有型」，難聽點是「擺款」。

實際見識過兩人的舉動後，才深信藝術家脾氣絕不止一種。講音樂時正襟危坐，一邊談一邊說：「講音樂講得口臭了，沒什麼好說的。」一提起飲食，立即像大小孩般雙眼發光，拉着記者不放。「我給你看看我的facebook！」Veegay興奮的向記者展現她的手機。「近來我常常post飲食相。」一旁的Takki突然又亮出手機，「我也有相片，不過我比較喜歡煮食，沒有太多食物相片。」接下來的15分鐘，三人不停看相，橙、芝士、葡撻……

愈看愈餓是必然的事。整個訪問中，聽得最多的一句話是：「好肚餓呀！一會兒去哪裏吃飯？」

直到訪問完畢，她們還在拉着記者問遍全港十八區有什麼餐廳推介，差點以為自己正在做飲食版訪問。下次有機會和她們做訪問的話，題目應該是：當音樂遇上食物。

*本期《Being ms 女生》封面攝影師應為Paul Tsang (UN workshop)，特此更正。

你想看更多精彩的深度文章嗎？請購買今期《香港01》周報，或點擊此處：成為我們的訂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