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運自駕人數達美國40倍？內媒揭農曆新年旅遊數據統計混亂

內地今個農曆新年旅遊人次和總花費創新高，然而內媒周四（22日）刊文，指出當前旅遊統計數據混亂，存在「橫向不可比、縱向不可加」的問題。其中，不但各省的數據加起來與文旅部公布的總人次對不上，年增幅與2019年新年對比也亂七八糟；又例如交通運輸部統計的春運數據顯示2月10日至17日自駕人數達到19億8029萬人次，可即使是汽車普及率最高的美國，去年11月感恩節假期6天也只有4910萬人開車上路，中國春運自駕出行人次竟達到美國的40倍。

搜狐旗下官方微信公眾號「搜狐旅遊美食」刊文指出中國旅遊統計的各種弊病。據文旅部數據，農曆新年假期8天，國內旅遊出遊4.74億人次，總花費6326.87億元（人民幣．下同），較2019年同期分別成長19.0%、7.7%。可是熱鬧的出遊數據下，國內旅遊人均每日花費為166元，比去年新年的174元下滑近5%。且對比2023年「十一」長假、2024年元旦這兩個節假日，國內旅遊客單價出現「三連跌」，反映消費降級趨勢持續。

更關鍵的是統計數據，文章指，經比對，各省的旅遊數據加起來跟文旅部公布的總數4.74億人次對不上，同比增幅與2019年的新年對比增幅也是亂七八糟。因此，許多網民表示不買賬，有人更對官方統計數據調侃道：「狗出門一趟都被統計了人次。」還有評論稱統計數據只對統計這個數據的人有意義。

而交通運輸部的數據更遭到了群嘲。據2024年綜合運輸春運工作專班的數據顯示，2月10日至17日，全社會跨區域人員流動量累計22.93億人次。其中，「高速公路及普通國省道非營業性小客車人員出行量」可理解為自駕人數，達到19億8029萬人次。

文章直指數字不可思議，以汽車普及率居全球首位、平均每100人擁有約80多輛汽車的美國為例，對比與中國農曆新年有較強類比屬性的美國感恩節出行數據，據美國汽車協會預計，2023年美國有4910萬人在11月21日至26日期間開車上路，其也是全美高速公路最繁忙的時期。因此，中國春運自駕出行人次，不僅實現了「趕英超美」，而且是「遙遙領先」，達到美國的40倍。

過去，全國人大代表朱虹曾在提建議時指，當前，旅遊統計數據存在著「橫向不可比、縱向不可加」的問題，特別是在旅遊人次、旅遊收入等方面，地方統計數據加起來大大超過了國家公布的統計數據，即「鼻子大過了臉」，嚴重影響了旅遊業的發展。

對於旅遊數據的統計方法，朱虹表示，國家發布的旅遊數據是由文旅部和統計局社情民調中心合作，開展中國城鎮居民、農村居民國內旅遊的抽樣調查測算數據；而各省旅遊統計執行的，是國家文旅部制定、統計局批準的《旅遊統計調查制度》。如此一來，國家和省執行的調查制度不統一，造成全國數據和地方數據「縱向不可加」；各省的調查隊伍執行尺度不統一，造成省與省之間旅遊統計數據「橫向不可比」。

另有業者表示「不必糾結於數據」，因為無論全國抽樣調查還是地方統計調查，到了基層執行層面都只是「填表」，「主管單位表格一發，旅行社隨手寫寫，只要別太出格，數據無從證偽」。一名曾在旅遊局工作的業者則稱，當時黃金周數據多由各地層層報上來，並無科學依據，「各地報少了，公布出來領導會不高興，就出現了地方數據虛高的現象」。

而對於數據常遭詬病，中國旅遊研究院副研究員馬儀亮認為，「病因」首先是核心概念界定不清造成的理解偏差。他解釋，居民成為遊客的首要前提，是其離開慣常環境。而在旅遊統計制度存在的20多年間，就慣常環境是基於居住地、還是工作地定義，又或者基於住所和工作地雙重定義，從未做過任何規定。

然後是樣本代表性有明顯欠缺。總量上，年度調查自然人樣本只有8萬，不到人口的十萬分之六；結構上，調查樣本「城鄉五五開」，30個城市多為經濟發達城市，既沒有考慮城鄉的人口分布，也沒有考慮出遊能力的差異。另外，調查方法亦存在技術性缺陷，目前中國基本依賴固網電信方式調查，然而，實際上多數家庭已不再安裝家用電話。

馬儀亮還表示，未來增加樣本和豐富調查手段是必要之舉，但目前存在財政支付的調查經費只減不增的實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