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版機場客運站| 男子困機場66天沒洗澡 曾獲香港青年打救

撰文:聯合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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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起,上海全面恢復正常生產生活秩序。解封後的故事陸續出籠,一名男子被封控在浦東機場66天後終於可回家了,這66天他一次澡沒洗過,還結交了世界100多個國家的朋友。

在機場待久了也機場的運作,甚至成了機場的義工,幫助了來自各地的旅客,這故事有點像荷里活的《機場客運站》(The Terminal)情節。

騰訊新聞報道,當事人「橋哥」46歲,牛仔褲配帽衫,趿一人字拖,可樂和煙不斷,出差必帶投影儀。他在上海浦東機場T2航站樓待了66天,澡一次也沒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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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浙江慈溪的橋哥來到浦東機場純屬意外。3月27日那天,他原要坐飛機去武漢。但他沒有選擇最近的杭州機場,而是坐車來了170公里外的上海,和朋友吃了一頓飯,然後穿著羽絨服、背著雙肩包(裝著他心愛的投影儀)進了浦東機場。他買的是第二天一早的機票,結果從機場沙發上醒來,航班取消了。他改簽了兩次機票,在起飛前又被取消,整座機場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一家便利店還在開。一位機場工作人員告訴他:「你不知道嗎?上海封了啊!」

封控之後,浦東機場只有極少量的航班能正常起飛,絕大多數都是國際航班。在交通停擺的情況下,很多人要麼花高價叫車,要麼徒步、騎共用單車數十公里來到機場。他們拿著機票進來,結果航班取消,人留在了機場。大家都在想方設法離開上海,而橋哥下定決心,上海什麼時候解封,他就什麼時候回家。橋哥自認倒楣。2003年非典(SARS)他在北京,2020年疫情他在武漢,現在,他來到了上海。

作為可能是機場滯留最久的人,橋哥什麼都經歷過。他說,他來的時候就背了一個雙肩包,衣服就帶了一條內褲,然後帶了一個可擕式的投影儀,他喜歡看電影,出差都帶著它,這回在機場,看了十幾部電影。剛開始他睡在機場的沙發上,兩張單人沙發拼在一起,腿都伸不直,再用羽絨服當被子蓋。晚上特別冷,經常被凍醒。後來有人帶著睡袋來機場,然後坐飛機走了,睡袋就扔在那,他撿來用,後來又撿到一張行軍床,還有帳篷、氣墊床、褥子、防潮墊。

很多人來他這邊附近睡,都會跟他聊幾句,他們就把食物分享給他。很多搭機離開的人,有的會悄悄把剩下的食物放在上面,麵包是最多的,有時候還有烤鴨,最誇張的是60個熟雞蛋。他來機場的時候什麼也沒帶,還有人從酒店給帶了牙膏、牙刷、洗面乳、洗髮精、沐浴乳,當然沐浴乳也用不上,機場沒有可以洗澡的地方,只能洗洗頭洗洗臉。連腳下穿的這雙人字拖,都是山東菏澤一個小夥子給他的。

他在機場認識了很多新朋友,不止100個,全世界的朋友都有了。有一個去日本留學的姑娘在機場住了十來天。臨走的時候,她讓她的朋友送來20幾箱不同口味的速食麵,還有200多個八寶粥,4箱自熱米飯。他吃過最好的一頓是牛排。一個在上海開西餐廳的英國廚師要回英國,來機場的時候,帶了自己做的11份牛排,包在錫紙裡頭。「英國廚師跟我要了一瓶礦泉水,就順便給了我3份牛排,他的店裡一份要賣1500元人民幣」。

他還認識了一個比他小幾歲的非洲人,會說中文,兩人一起搭伙過了50來天。這非洲人名叫「黃金」,因為爸媽開黃金礦的,所以取這個中文名。黃金在上海待了10幾年,既做生意,也當編劇,這次要回老家安哥拉,就是要拍個電影。他跟黃金說他洗頭掉頭皮屑,需要一瓶「海飛絲」,黃金就在微信群裡問,真的就有外國朋友送過來了。「我們倆搭檔,那叫中非合作,非常和睦。我們睡覺的位置都挨著,我在機場撿到第一個氣墊床的時候,我先給的他睡」。

他在機場睏了就睡。有一次睡了17、18個小時,當時扁桃腺發炎,眼看就要發燒了,他到處問人要消炎藥,後來終於有一個香港小伙子給了消炎藥才好轉。

5月中旬一位從浦東機場飛去新西蘭的女士,寫了一篇「我在浦東機場打地鋪的故事」,裡頭提到了橋哥:「(他)收集前面旅客留下的睡袋、地墊,給後面滯留的旅客用,還負責跟機場聯絡。機場的工作人員打電話給他,讓他通知滯留人員去機場25號門做核酸檢測……機場如果有剩的盒飯,工作人員也會交給他,他會分發給滯留的旅客,因為很多人連續吃了幾天速食麵。」故事因此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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