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兩次封城 網民講述真實體驗:武漢怕病,上海怕餓
昨日(19日),內地新聞資訊平台《ZAKER》刊出一位網友經歷武漢封城、上海封城的真實經歷。
文章提到,這是作者和家人第二次遭遇一座城市的全面停擺。他曾以為經歷充滿悲鳴的武漢疫情後,同樣的情況若是發生在城市運營更嚴謹有序、醫療資源更豐富的上海,結果一定不一樣。
然而,在經歷了上海封城後,作者寫到「那些我曾經『認定 』的,都被推翻了」。
疫情兩年來,作者說:「浦東、黃浦、靜安 …… 每次疫情在上海冒頭,都能被迅速壓制,上海一直以來的精準防控能力給了我和家人極大的安全感。」
而三月初上海疫情開始時,作者的淡定態度還讓同事驚訝。作者對同事說:「畢竟在武漢見過大風大浪,現在頂多封14天,不用慌。 」
然而情況很快超出作者一家人的預期:「學校停課,公司大樓被封,越來越多的同事也進入了或長或短的封控期 …… 而我們小區,儘管在3月18日提前解封,卻因所在的莘莊鎮是疫情重災區,不得不繼續封控。」
作者提到,今天的上海和當年武漢的不同大概是在武漢怕病,在上海怕餓。
作者對比武漢與上海封控,憶述武漢封城雖來得突然,但時值春節,家家戶戶本就物資充足,加上全國各地緊急馳援,超市裏有幾元一斤的愛心菜,水果、零食、杯麵也能隨意購買,「更重要的是,當時武漢人被來勢洶洶的致命疫情打懵了,周圍悲慘的故事一直在發生,生活質量屬實不是大家首要考慮的問題」。
在武漢時,作者還曾經抱怨「二十斤蔬菜賣70元(人民幣,下同)太貴,覺得一袋小蕃茄、一袋砂糖橘加五個梨賣50元簡直是黑心,」但對比現在的上海,她才知道自己當年真是不懂事。
上海封控後,作者感受到了明顯的變化。在封控初期,社交平台還總能看到有上海人抱怨為何仍未解封,家中的掛耳咖啡就快喝完,「慢慢地,大家不關心咖啡了,只關心糧食和蔬菜。誰能在美團或者叮咚搶到菜就站上了人生巔峰。再過幾天,住在黃浦區的朋友已經在謹慎計劃着,早餐快沒了,而水果只能定量供給孩子」。
作者又提到身邊人遇到的困境,「朋友的同事、一對家住浦東的年輕夫婦,不明白說好四天的封控為何突然變卦,兩人連續幾天都吃麥片,最後靠鄰居接濟的黃瓜和胡蘿蔔才能煮飯。老公的同事家在徐匯,和男朋友每天只靠一頓泡麵或者啃兩個蘋果度日。朋友的弟弟年薪70萬,卻只能啃點萵筍葉,連胡蘿蔔葉子都要省著當個菜」。
作者的上海朋友稱,「從來沒有覺得上海這麼丟人。這個一向以優雅摩登自持的城市,在疫情的衝擊下,變得混亂又狼狽。」而上海市飛漲的物價,也讓作者感受到「城市的折疊」:有的人仍能吃到像山直供的龍蝦和大閘蟹,而那些住群租房、一個多月沒收入的外地打工人,卻連吃一塊豆腐都嫌貴。
作者提到,上海何曾面臨過如此混亂困窘的境況。但疫情這道大考題,顯然不是小小一個居委就能給出完美答案。
作者提到,市民禁足在家的煩悶、物資不足的怨氣、對形勢不明的疫情的恐慌,都需要有一個發洩的通道,而居委會就成為了出氣筒。起初,她覺得居委是一群既沒能力也無責任心的老阿姨,但當她作為社區義工和居委會接觸後,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居委會每天都面對成千上萬的工作,例如傳達各種信息,組織核酸檢測,幫居民配藥、送快遞等等。
在極限壓力面前,要想維持小區的生存運轉,一批社區義工其實必不可少。然而,加入義工群組中的人大多不是各種抱怨就是逞口舌之快,往往真正出力的人只有30幾個,又因個人素質和溝通能力有高有低,加之和居民之間關係複雜,很快又湧現出新矛盾。讓作者最無言以對的,是來自一名中年男義工傳授的經驗:「告訴你我怎麼管理我們樓棟的,只要有一戶參加了團購,我就讓其他住戶都攻擊他,讓他再也不敢買!」
然而,經互相了解認識後,其他義工逐漸和作者腦海中形成的最初印象產生偏離,「要我『融入』他們的志願者大叔主動幫我搬過團購的物資;曾說牛奶一律不派送的志願者只是個中學生,卻是幹活最賣力的那一個,什麼快遞都在送 …… 摘掉口罩,大家同樣都是在疫情中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作者最後提到,「身邊的所有人都在說,現在的上海讓人感到陌生,但我想,這或許也是我們重新認識它、認識彼此的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