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雙重憎恨」選民成關鍵 2024年不是2020年的重演
經過「超級星期二」的兩黨初選之後,前駐聯合國大使黑利(Nikki Haley)終於宣布退選,大部份美國人都不願看到的「拜登 vs 特朗普」無可避免地登上舞台。在候選人的身份上,這明顯是2020年總統選舉的複賽,但從民情上看,這其實更像是2016年「希拉里 vs 特朗普」的重演。
其中關鍵在於美國媒體最近開始稱為「雙重憎恨者」(double haters)的選民,他們對於拜登和特朗普都沒有好感。根據馬凱特大學(Marquette University)法學院的全國民調,過去數個月來,「雙重憎恨者」在受訪者中比例都接近兩成,與2016年大選時的情況相當。《紐約時報》最新的全國民調也顯示「雙重憎恨者」比例高達19%。
相較之下,2020年的「雙重憎恨者」比例只得3%。根據《紐約時報》的數字,三年多來的最大改變來自民眾對拜登觀感的大幅轉差。2020年,對拜登沒有好感的民意比例是42%,今天卻大增至59%。而特朗普的有欠好感度相隔三年多也沒有改變,維持在54%的水平。
雖然研究選舉結果有各式不同的分析框架和角度,但如果我們從「雙重憎恨者」的角度來看的話,2016年希拉里之敗,其實就是敗在「雙重憎恨」選民在票站天人交戰的那一刻大舉把選票投給了特朗普。
根據當年CNN的數據,「雙重憎恨者」(按:當時還沒有這個詞)佔投票選民的比例為14%,當中69%都投給予特朗普,只有15%投給希拉里,其他則投予第三方陪跑候選人。如果這些選民都不出來投票的話,希拉里在2016年將會以53%得票大敗特朗普的44%。
到2020年,由於「雙重憎恨者」比例甚低,他們對於選舉的影響就大大不如2016年,也不如今天。
「雙重憎恨」選民的關鍵性,將會讓未來八個月的大選情勢變得更為難以預測。對任何一方正面或負面的政治新聞,都有可能即時改變這些選民的投票取向。
我們可以想像,拜登可能在夏天之前以某種妥善的方式勸服以色列從加沙撤軍,開始收拾加沙殘局,而以色列也開始往「兩國方案」的方向走,拜登還有可能跟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領袖一同開會,來個大合照之類。此時,「雙重憎恨者」就可能覺得拜登還是可以做到些事情,因而大舉傾向拜登。
但到大選臨近,由於美國援烏撥款遲遲未獲通過,普京竟然趁10月大舉進攻、烏軍節節敗退,澤連斯基開始將戰敗責任推到拜登頭上,電視畫面日日播放基輔民眾再次收拾細軟慌忙西遷的情境。此時,「雙重憎恨者」對於以巴和平進程得以重啟的印象早已淡忘,可能又會覺得拜登年老力弱、領導力不足,因而轉投特朗普懷抱。
然而,到了11月5日投票日前的一周,根據目前日程而言,特朗普試圖推翻選舉結果的聯邦國會暴亂案確實可能進入審訊最後階段,到時候,大家早已忘記得一乾二淨的2021年1月6日國會暴亂場面,以至其後揭出的種種背後陰謀部署細節,又再搶佔24小時新聞網絡頭條,像紀錄片甚至是連續劇一般重新警醒選民特朗普對美國民主的威脅。於是,「雙重憎恨者」在票站中拿起選票的那一刻,可能又再動搖。
上述情節,當然只是出於想像。但對照起2016年的選舉,其實不無相似之處。
當時,特朗普陣營炒作希拉里的電郵門,聯邦調查局(FBI)7月不建議起訴希拉里卻痛批她「非常不小心」一度讓特朗普民調迫近希拉里;過了一段時間,特朗普自己的失言又再變頭條,希拉里則恢復明顯的領先;再到選舉前十日,FBI竟重啟電郵門調查,到選前兩天才又得出不改7月不起訴結論的結果--不少分析都認為這個「十月驚奇」是希拉里最終落敗的直接原因。
從這次選舉中「雙重憎恨者」比例極高的背景來看,未來八個月的大選情勢可能會出現起伏不定的狀況,而且民主黨和共和黨雙方都有可能會着意炮製在選前一刻才爆出的「十月驚奇」,希望改變這些「雙重憎恨」選民手上拿着選票那一剎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