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踏入第7天:戰事膠着 風險浮現

撰文:杭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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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必須承認,俄羅斯軍隊推進的速度並不慢,開戰兩天北部戰場就推進到基輔郊區,一周內已有望拿下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Kharkiv)。

不少評論覺得慢,主要是期望過高。其實大規模作戰戰線推進的速度都不會太快,一天十幾、二十公里都是常態,美國當年打伊拉克,二十多天才打到巴格達,相對而言,俄軍推進速度可算是正常的。

其次也必須承認,相對於蘇聯時代勢不可遏的鐵甲洪流,俄軍現在的作戰能力確實下滑得很厲害,和美軍相比在軍事現代化上也有明顯代差。

這次俄羅斯的打法是典型的蘇軍方式,大迂迴,大包抄,試圖從南北兩面發起鉗形攻勢,再配合東線地面進攻,把部署在烏克蘭東部的烏軍主力一網打盡,但是在這三個方向的進攻力量,都無法和前蘇聯時代給人的印象相比。

這裏面原因很多,可能是普京低估了烏克蘭政府與人民的抵抗意志,可能是俄軍在南北兩個鉗形戰場的重裝備與後勤供應不上,南北兩條戰線的進展都不盡如人意,從目前看,俄軍損失也比較慘重。

另外,和美軍相比,俄羅斯的軍事代差與可投入的軍事資源差距也非常明顯。美軍近年發動的侵略戰爭,都是先大規模轟炸配合精準打擊,癱瘓對方高價值軍事目標,各種精確制導武器幾乎用之不竭,但是俄羅斯此戰主要是靠地面推進為主,空中打擊力量明顯比較薄弱。

以對機場的癱瘓攻擊為例,美國在戰爭中往往是多輪打擊,以求徹底摧毀,但是俄羅斯似乎只能做到一天之內只發動一波破壞性打擊。這就給了烏克蘭空軍修復元氣的機會,本來烏空軍在第一天就被俄軍攻擊失去了戰鬥能力,但是在隨後幾天,因為俄羅斯後續打擊能力不夠,烏空軍又部分恢復了作戰能力。

2022年2月28日,烏克蘭首都基輔,一名烏克蘭領土防衛部隊成員在軍事檢查站前的交通堵塞中指揮車輛。(美聯社)

第三,必須承認,烏克蘭政府與軍隊的抵抗,要比俄方原來預想的更頑強。這一點在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身上體現尤為明顯。

澤連斯基是喜劇演員出身,此前的各種表現非常不靠譜,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他缺乏政治家所需要的戰略眼光和現實主義精神,招致了這場戰爭,幾乎將烏克蘭置於死地。

很多人認為,像這樣的人,只要俄羅斯大軍兵鋒一到,一定會丟下國家望風而逃,更何況美英兩國都答應給他和他的政府提供庇護。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就是在治國中這個毫無政治智慧的總統,在面臨滅國危機時,卻在軍事上展現出了硬漢的一面,聲言就是打巷戰也和俄羅斯鬥下去,結果成功鼓舞起了國民抵抗意志,極大遲滯了俄軍推進速度。

第四,必須認識到,外部軍援與經濟制裁都是普京的大麻煩,如果俄羅斯不能切斷烏西部來自歐洲和美國的軍援通道,戰爭一旦陷入長期化,對俄羅斯將是災難性的。

這次戰爭之初,歐美各國對俄羅斯軍力明顯是心存恐懼的,因此美國明確宣佈不會往烏克蘭派兵,歐洲各國也撒手不管,他們之所以這樣做,一則是不願意為了烏克蘭和北極熊開戰,二則是對能否在局部戰爭中戰勝北極熊完全沒有信心。

但是,隨着戰事進展,一方面俄軍的弱點不斷暴露,另一方面,戰爭喚醒了多數歐洲國家對俄羅斯根深蒂固的安全恐懼。幾百年來,俄歐矛盾都是歐洲的主要矛盾,俄羅斯的軍事擴張主義讓各歐洲國家吃足了苦頭,尤其是冷戰期間,蘇聯對歐洲形成的強大安全壓力。

所以,俄烏戰爭一爆發,眼看着烏克蘭要落入北極熊之口,多數歐洲國家立生唇亡齒寒之感,開始紛紛加大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

德國總理朔爾茨(Olaf Scholz)日前關於烏克蘭局勢的發言幾乎就是一份宣戰宣言。

目前整個歐洲都已經行動起來,介入對烏克蘭的軍事志願行動。

歐盟為烏克蘭提供作戰飛機,波蘭和波羅的海三國的志願軍已進駐烏克蘭境內,法國在加大軍事援助,德國這個歐洲軍事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也一改之前的搖擺狀態,徹底站到了俄羅斯對立面。

除了上述軍事援助,另外在經濟與金融上,美歐英也聯手對俄羅斯實施了最嚴厲的制裁。俄羅斯所有在美國與歐洲的數千億美元資產被凍結,俄最主要幾家銀行也踢出了SWIFT系統。這些制裁措施着眼於摧毀俄羅斯經濟的經濟、民生、金融體系與科技競爭能力。

外部軍援與嚴厲制裁,是這場烏克蘭戰爭與美國發動的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的最大不同,也是戰爭可能長期化的最大原因。

美國發動的那幾場侵略戰爭,不僅美方在各方面均居於壓倒優勢,糾合了一大幫打手,而且對方還總是處於孤立無援之地,所以戰爭的結果很快就呈現一面倒態勢。

這次烏克蘭戰爭,俄羅斯雖然相對於烏克蘭具有壓倒優勢,但是歐美軍援卻會源源不斷進入,同時在經濟金融上,俄羅斯還承受了歐美有史以來最嚴厲的制裁措施。

所以,如果雙方談不出結果,俄羅斯又不能儘快拿下基輔,戰爭長期化的風險是存在的,而戰爭一旦長期化,對俄羅斯來說,絕對是災難性的。

這大概就是普京命令俄羅斯戰略威懾力量轉入特殊戰備狀態的原因,這個反應的目的就是要做出一種「拼命」姿態,威懾美國和其它歐洲國家,警告他們不要再介入戰事進程。但是想嚇住歐洲,這次恐怕不太容易。對普京來說,還是速戰速決更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