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東北邦獨立武裝正走上前台

撰文:茅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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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2月中旬,在印、緬邊境的印度東北地區繼2021年那加蘭邦(Nagaland)、曼尼普爾邦(Manipur)的襲擊事件後再度傳出與當地獨立武裝相關的消息:一股暫時與新德里停火的當地獨立武裝,即印度曼尼普爾地區的獨立武裝「佐米革命軍」(ZRA),似乎正在確立其「國中之國」的勢力範圍。

考慮到從2020年以來,印度東北邦地區的各大勢力逐漸擺脱2011年後不成氣候的困境,開始接連主動襲擊當地軍警。ZRA在印、緬邊境地區的「悶聲發大財」似乎更有深層意義,值得包括北京在內的外界各方加以關注。

對外界來說,ZRA此次「出圈」與它驚動了緬甸媒體有關。根據親緬甸反對派媒體「伊洛瓦底」(The Irrawaddy)披露,從2020年開始,ZRA不僅向緬甸一側的反政府武裝處發動襲擊,蠶食其地盤,該組織還在2021年後和緬甸軍政府當局合作,協同剿滅潛入印度一側躲避的其他緬甸反政府民團,於印、緬邊境的真空地區擴展勢力,擴張地盤。到2022年1月中旬,該武裝甚至在「協同剿匪」的進程中擴充了「一個營」的兵力。

按印緬軍制,擴軍「一個營」帶來的影響似乎微不足道。但當這種成果出現在長期被新德里壓制的東北邦游擊隊身上時,其意義就大不一樣。

印度東北邦地區的獨立武裝存在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聯。相連的阿薩姆(Assam)、那加蘭、曼尼普爾和米佐拉姆(Mizoram)四邦的武裝人員彼此互通聲氣。在曼尼普爾地區,當地包括「曼尼普爾人民解放軍」(PLAM)、ZRA在內的多股游擊隊都出身於當地共產黨系統,有幾十年的協同關係——這使得其武裝力量的壯大並不意味着一股力量的壯大,它可能意味着各個派系都多少有點成長。

而印度東北邦地區反抗力量逐步變強的趨勢,也的確肉眼可見。

除獨立武裝之外,印度東北邦地區也有內鬥問題

首先在2020年7月29日,三支地方武裝在曼尼普爾地區發動聯合襲擊,打死四名印度軍警。領導襲擊的「民族解放聯合陣線」(ULFA)還在同日發表宣言,稱「印度擴張主義還沒有結束」,「反對印度擴張主義」,這一講話讓新德里意識到,此前被撲滅的威脅,似乎死灰復燃。

由此開始,印度東北邦地區的小規模衝突逐漸復甦,到2021年11月13日,PLAM對印度部署在東北邦地區的準軍事組織「阿薩姆步槍團」發動了攻勢:游擊隊先引爆地雷,隨即掃射,打死7人,重傷6人。

這一戰況雖然規模有限,但它已成為曼尼普爾地區獨立武裝展示力量,牽制新德里行動的關鍵一步。尤其是PLAM在襲擊之後專門告知印度新聞界,強調自己「對襲擊負責」,與當地自2011年印、緬聯合清剿當地游擊隊的態勢相比,如今攻守之勢已發生明顯變化。

遭此慘敗之後,印度軍警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此前遭遇重創的阿薩姆步槍團更因此怒髮衝冠。在曼尼普爾無功而返之後,該團開始在臨近地區依靠新德里頒佈的軍管法案,對游擊隊採取疑似格殺勿論的極端行動。此舉很快帶來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到2021年12月4日,印度軍警及其精鋭傘兵部隊就在那加蘭邦地區以「打擊那加蘭民族社會主義委員會武裝」為名,先斬後奏地設伏擊斃了十幾名當地礦工。這場風波讓此前與莫迪(Narendra Modi)陣營關係不錯,並多次盛讚新德里「民主」的那加蘭邦社會賢達大受震動,直接指責新德里方面的種族滅絕行為,即便是莫迪麾下印度人民黨(BJP)在當地的首腦,也選擇與中央決裂。

一時間,印度東北邦地區的政治空間正突然變得有利於獨立運動的發展。

當然,游擊隊的局部勝利和軍力發展仍無法改變印度東北邦地區的力量對比,印度在東北邦地區仍部署重兵,新德里當局甚至順勢延長了部分地區的軍管周期,這使得面對極端兵力對比態勢的游擊隊仍然低調行事。不過,考慮到印共毛派及游擊隊也向該地區轉移,由於曼尼普爾、阿薩姆等地的反政府武裝皆接受毛主義,這使得兩軍之間彼此會有更多共同語言,其未來發展也值得進一步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