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班奪權｜拜登撇清美國責任　價值觀外交幾近破產

阿富汗塔利班佔領喀布爾之後的第二天，沉默了一天的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結束了戴維營度假，回到白宮，並發表了面向全國的講話，為美國撤軍辯解。拜登強調自己「堅決支持」結束這場20年的阿富汗戰爭，徹底完成撤軍，不會將這一爛攤子留給繼任者。他同時將阿富汗政府倒台的原因歸咎於阿富汗政府及安全部隊。

拜登提到，當初發動阿富汗戰爭也僅僅是因為它關係到美國的重大（vital）國家利益，即阻止針對美國本土的恐怖襲擊。在拜登看來，這方面美國已經取得成功，一是擊斃了拉登，二是確保基地組織不再以阿富汗為根基對美髮動恐怖襲擊。

但第二種判斷為時過早。因為美國無法保證阿富汗不再是恐怖主義的土壤，這關鍵還要看未來塔利班執政及地區大國合作及外交施壓。

演講中，拜登講了一些「實話」，承認美國在阿富汗多次決策失誤，阿富汗命運掌握在阿富汗人自己手中。其中的亮點，主要有三個：

第一，美國絕對不是在阿富汗搞「民族構建」（national building）和打擊別國暴亂；也絕對不是為了打造一個統一、集中化的民主國家。

第二，軍事力量換不來穩定、團結和安全的阿富汗。阿富汗的確是「帝國墳墓」。美國發動的這場20年的戰爭無法克服幾個世紀以來的歷史壁壘，不可能持久地「改造」阿富汗。

第三，美國不能無休止的參與到另一個國家的內戰，承受不該承受的傷亡代價。美國不能繼續犧牲自己兒女，為別國戰鬥。美國不會重蹈阿富汗戰爭覆轍。

拜登的這些判斷完全基於美國利益，還是「美國優先」的調門，把這場戰爭的責任和將來的負擔全部推給了「阿富汗人民」。

在拜登看來，阿富汗當前的問題完全是加尼（Ashraf Ghani）政權造成的，也就是阿富汗政府並未聽從美國建議打擊腐敗，也未團結國內不同政治派系，也沒有聽從美國建議通過外交手段尋求和塔利班的政治和解。也就是說，阿富汗內部問題，最終還是要由阿富汗自己解決。

喀布爾機場暫時被美軍控制，很多阿富汗人指望被美軍撤離阿富汗：

拜登政府把人權價值觀置於外交核心，在撤軍時反而無視阿富汗人權現狀，甚至將所有的責任和負擔都推給了「阿富汗人民」。這種美國利益優先的手段，只會讓美國通過價值觀展現領導力淪為空談。

16日的演講，拜登還在強調人權價值觀在美國外交中的核心地位。他提到，美國將通過國際外交、美國國際影響力以及人道主義援助幫助阿富汗；通過經濟和外交手段關切阿富汗人權問題。

但是，在一個飽受戰爭創傷，而且還是美軍一手造成的戰後困境，美國還要和阿富汗強調人權？美國其實還是通過放大人權問題，繼續在中東推動價值觀外交。這種外交並非美國真心關心阿富汗人權，而是美國試圖維持中東影響力的一種手段。

從另一個側面講，持續推動價值觀外交，也說明美國在中東、在阿富汗可用的工具越來越少，有些力不存心。

當然，從美國國內視角看，拜登這個演講總體上符合左右兩派選民的期待，所以他甘願在批評聲中邁出這一步。而且，在國內深層次矛盾無法緩解之際，拜登對外強調人權價值觀也符合國內邏輯。但從美國在阿富汗的敗走來看，美國推行價值觀外交不會成功，最終還是會讓步於務實外交，包括和中俄的協調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