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立陶宛相行漸遠 台灣迎來邦交機遇期?

撰文:許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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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一些國家很有可能會選擇與台灣(中華民國)建交或復交,這類國家大致有以下幾個特徵:
一、與台灣民主價值理念相近的小國,並有長期良好互動;
二、與中國大陸的經貿關係並不特別密切;
三、對中國大陸在台灣、香港、新疆、西藏等問題上的做法,持強烈批評立場。

中國大陸外交部近日發表聲明,宣佈召回駐立陶宛大使,同時要求立陶宛召回駐華大使,以表達對立陶宛允許台灣以「台灣」名義在立陶宛設立代表處(The Taiwanese Representative Office in Lithuania)的強烈不滿。

立陶宛外交部回應稱,立陶宛「尊重一中原則,但決心與台灣發展互利關係」。立陶宛總統瑙塞達(Gitanas Nausda)表示,立陶宛是主權獨立國家,可自行決定與哪些國家發展關係。美國國務院則譴責了北京的報復性作為,強調美國支持歐洲盟友與台灣發展互惠關係。歐盟對外事務部(EEAS)也發聲,委婉支持立陶宛與台灣互相設處,並指中國與歐盟成員國的外交齟齬將影響整體歐中關係。

在中國外交史上,「召回大使」的做法並不常見。1966年,印尼出現反華浪潮,中國召回了大使,次年兩國斷交;1980年代,荷蘭政府批准售台潛艇,中國召回大使並將兩國關係降為代辦級;1995年,美國允許李登輝以訪問母校康奈爾大學之名訪美,中國以述職名義召回時任駐美大使李道豫。

以此可見,中國大陸與立陶宛外交關係出現了嚴重惡化,乃至不排除後續斷交的可能。

立陶宛總統瑙塞達表示,立陶宛是主權獨立國家,可自行決定與哪些國家發展關係,但也希望中國能夠改变召回大使的決定。(Twitter@ Gitanas Nausėda)

對台灣蔡英文政府而言,這是外交的重大突破。立陶宛代表處是首個台灣在歐洲以「台灣」為名設立的代表處,也是首個在大陸邦交國開設的台灣代表處。台灣目前在72個國家總共設立百餘個館處,一般都以「台北」的名義。今年2月,台灣曾宣佈在南美國家圭亞那設立台灣代表處,但是僅僅過了一天,圭亞那就宣佈取消設立,台灣當時就指責大陸的「霸凌」與「干預」。

國民黨政權敗退台灣後,1949年底尚有47個邦交國,至1969年升至創紀錄的70個。但自從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中華民國成為聯合國成員國後,中華民國的邦交國便逐漸減少。陳水扁執政8年,失去6個邦交國(斷交9國,建交3國)。馬英九政府與大陸外交休兵,只丟掉一個邦交國(2013年岡比亞與中華民國斷交和北京方面無關,中華人民共和國直到2016年才與之建交)。

蔡英文2016年上台後,在與大陸的邦交國爭奪戰中,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至今,已經有7個邦交國與台北方面斷交,並與北京建立或恢復了外交關係。目前,中華民國共有15個邦交國,包括中美洲4國(伯利茲、危地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加勒比海島國4國(海地、聖基茨和尼維斯、聖盧西亞、聖文森特和格林納丁斯)和太平洋島國4國(馬紹爾群島、瑙魯、帕勞、圖瓦盧),以及南美洲1國(巴拉圭)、非洲1國(斯威士蘭)、歐洲1國(梵蒂岡)。在北京的外交攻勢下,中華民國的邦交其實已經岌岌可危,島內外交部門這幾年也一直在忙着滅火和鞏固邦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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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中美交惡後,台灣方面似乎也迎來了某些轉機,其中,美台關係越來越近。2018年3月,美國通過《台灣旅行法》,鼓勵和授權美國政府所有層級官員前往台灣參訪,也允許台灣官員到訪美國。2020年1月蔡英文勝選連任後,美國時任國務卿蓬佩奧(Michael Pompeo)發表聲明表達祝賀,並以「蔡總統」稱呼之。2020年2月,中華民國副總統當選人賴清德前往美國訪問,被視為是自1979年美台斷交以來,台灣訪問華府的最高層級官員。

拜登(Joe Biden)政府上台後,高舉反華大旗,建立反華陣線,在國際上幫台灣發聲,威脅或懲罰與之斷交的國家。凡此種種,對立陶宛等想和台灣走近的國家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當前,儘管中美洲和加勒比島國的邦交國與台灣的關係並不穩固,但台灣在外交上卻重新找到了一些突破口。未來,一些國家很有可能會選擇與中華民國乃至台灣建交或者復交,這類國家大致有以下幾個特徵:一是與台灣民主價值理念相近的小國,並有長期良好互動;二是與中國大陸的經貿關係並不特別密切;三是對中國大陸在台灣、香港、新疆、西藏等問題上的做法持強烈批評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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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陶宛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作為曾遭蘇聯欺凌的前加盟國,立陶宛與台灣有惺惺相惜之感。冷戰時期,已經遷台的國民黨政權並未承認波羅的海國家是蘇聯的一部分。歷史上,立陶宛也曾多次表示支持台灣加入世界衛生組織(WHO)。

立陶宛對與俄羅斯關係密切的中國並無好感,與中國的經貿往來也不多。今年5月,立陶宛議會通過決議,宣稱中國對待新疆維吾爾少數民族的政策是「種族滅絕」,要求中國廢除香港《國家安全法》並允許觀察員進入西藏。接着,其退出了中國大陸與中東歐國家的「17+1」合作機制,7月便宣佈今年秋季要到台灣設立代表處。

除了波羅的海三國外,捷克和斯洛伐克也是觀察與台灣關係發生變化的重點國家。作為經歷過1968年「布拉格之春」的捷克,與台灣一直交好,多次表態支持台灣加入世界衛生組織,其前總統哈維爾(Václav Havel)曾在1995年的第50屆聯大中發言支持台灣加入聯合國。2020年8月,捷克參議院議長與布拉格市長等共90人訪問台灣6天,引發大陸嚴重不滿。

在目前中美對抗的國際大環境中,台灣邦交似乎已經度過了至暗時刻。而在兩岸緊張的關係中,外交烽火似乎還在繼續延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