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度突襲伊朗核設施 以色列主動挑戰拜登的理由
4月12日,伊朗外長扎里夫(Javad Zarif)發表講話,稱以色列在11日發動了對該國中部納坦茲(Natanz)核設施的「恐怖襲擊」,該襲擊導致伊朗核基地發生斷電、爆炸等事故,雖無人員傷亡,但伊朗用於濃縮鈾的離心機等先進設備損失嚴重,至少9個月內不能再度投產。不過,伊朗當局很快就通報國際原子能機構,它將會把濃縮鈾豐度提煉至60%,聲言用於醫療用途,卻客觀上進一步靠近核武所需,亦進一步違反伊朗核協議規定。
白宮新聞秘書普薩基(Jan Psaki)就表明,美方與伊朗納坦茲核設施最近發生的事故無關。與此同時,《紐約時報》、《衞報》等國際媒體通過美國、以色列情報渠道,間接確認了以色列情報機構「摩薩德」潛入伊朗基地,製造網絡襲擊,獨立破壞伊朗核設施的信息。這已是以色列自2020年7月以來對該基地發動的第二次襲擊。
對以色列來説,伊朗導彈的威脅比起伊朗核武器要現實得多:
以色列對伊朗的發難可能成效有限,它對伊朗在敍利亞基地的襲擊、對伊朗科學家的暗殺等行動不能帶來德黑蘭的恐懼情緒,甚至有可能在伊朗2021年總統大選期間煽動「復仇」情緒。但此舉在華盛頓仍有些用處,它已成為內塔尼亞胡(Benjamin Netanyahu) 當局針對拜登(Joe Biden)重啓伊核談判的一種挑戰行為。
以色列方面從2020年末開始就多次向華盛頓釋放強硬信息:如果美伊重新對話,恢復2015年時的伊核協議,那麼以色列就隨時準備襲擊伊朗核設施。2021年1月26日,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相當於三軍總司令)柯查維(Aviv Kochavi)將軍率先評拜登政府有意重回伊核協議是「巨大錯誤」,到3月5日,以色列防長甘茨(Benny Gantz)還向美方披露了以色列未來潛在襲擊伊朗核設施的計劃。
就2020年以來的外交活動來看,以色列深知美國的戰略重心會移出中東,這使得他為自保加速了和阿拉伯國家的和解進程,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在此之前,伊朗的核武器將成為針對以色列最直接的危險。
以色列主導了對伊朗核科學家及設施的暗殺與襲擊,其效率不在美國之下:
2015年簽署的伊核協議使聯合國對伊朗的武器禁運在2020年10月18日後到期,加之伊朗在伊核協議間歇期的鈾濃縮等活動也不受阻礙,這一進程有可能會讓該國在未來8到12年間先加速其彈道導彈技術,並獲得可以應用於實戰的核武器。美聯社、《新聞周刊》等媒體也在4月上旬認為,伊朗已經取得了足以製造核武器的濃縮鈾。
就伊朗的實際表現來説,內塔尼亞胡當局也從2021年3月上旬開始感到了實際壓力。國際原子能機構指出,伊朗已向第三批共174台IR-2M離心機注入可提取濃縮鈾的六氟化鈾氣體,伊朗在納坦茲核設施的第四批IR-2M離心機也已安裝完畢,以便在伊朗《反制裁戰略法》規定下,生產豐度為20%的武器級濃縮鈾。到3月31日,國際原子能機構得到消息,確認伊朗已經在納坦茲基地開始鈾濃縮進程。
當然,以色列打擊伊朗也包括試探美國的成分,美國尤其是拜登政府會提防以色列引發戰事,並在戰爭擴大化後將美國捲入其中。在不疏遠以色列的前提下,各方都要某種平衡。至此,以色列特工的潛入與破壞就隨之而來:此舉既確保了以色列的打擊,又不至於越線。
雖然納坦茲基地與外界隔絕,但摩薩德仍能通過派遣特務潛入,在基地內網上傳「震網」病毒、破壞供電系統等手段,使該基地的離心機和部分精密儀器受損。由於以色列已經在2020年7月實施過一次類似行動,其特工還在基地內成功縱火,這種如入無人之境的表現也讓以色列對打擊伊朗充滿信心。
事實上,以色列對於打擊周邊國家的核設施或核武器早有先例,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過於1981年6月7日空襲伊拉克的「歌劇院行動」,14架以色列空軍戰機分三批一舉摧毀了伊拉克首都巴格達附近的核設施。
但這種大規模打擊需要國際環境的配合,以色列對伊拉克的襲擊也是建立在此前伊朗空軍對伊拉克的「H-3」大空襲的基礎上的,如果以色列希望重演類似行動,他只能寄希望於美國對伊朗出兵,當拜登當局已不可能採取如此手段時,內塔尼亞胡當局也只得採取些力所能及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