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潔篪蓬佩奧受命拍板　中美各取所需

6月19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在夏威夷同中國政府主管外事的政治局委員楊潔篪會晤後，在Twitter發佈了一條推文，附帶兩張同楊潔篪的會晤照片。推文只強調一個信息：中國會完全遵守第一階段貿易協議的所有承諾。

當然，兩人兩日近10個小時的接觸與秘談，絕非只談論貿易協議的問題。其他議題包括新冠肺炎疫情、港版國安法、中美互相驅逐記者、新疆、台灣，以及中印邊境衝突。但蓬佩奧對外公關聚焦貿易協議，這也是因為特朗普最關心這一協議的執行情況。這也能從側面看出白宮看待此次中美夏威夷密會的視角。

包括蓬佩奧隨後發佈推文，批評前同僚博爾頓（John Bolton）說謊、背叛人民和總統，強調特朗普總統是「善良力量」（a force for good），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捍衛該協議。博爾頓新書爆料，特朗普曾請求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助他連任，方式就是達成並執行貿易協議，讓中國進購更多美國農產品。

但楊潔篪出國赴會，絕非專注於討論執行貿易協議的問題。中美高層能夠同意兩位外交官在美軍基地這種私密的地點會面，就說明必然要談一些具體事務，即便達不成什麼新共識或新協議，但至少能在一些彼此關心的關鍵問題上拍板決策，為接下來的進一步協商做好鋪墊。

尤其是中國高層，不通過大使級溝通處理問題，而是讓在中國外交事務中處於重要地位的楊潔篪訪問美國，且談了兩天，外加一次晚餐，肯定談及了很多爭議和敏感話題。而從中國外交部和官媒新華社公布的內容來看，台灣、香港、新疆等涉及中國主權的問題是重中之重。

以往中美高層外交，強調的主要核心利益涉及台灣，但此次溝通牽涉的主權問題涵蓋很多層面。如果美國在這些問題上變本加厲、大做文章，必然會讓中美關係根基不穩，把控不好就會地動山搖。楊潔篪的任務之一就是受命拍板，對中國核心問題敏感度認識不夠的蓬佩奧及其他特朗普政府幕僚開展釋疑工作，並劃紅線，把控兩國關係的「戰略方向」，尤其在港版國安法問題上，避免美國誤解和誤讀。

中國承諾執行貿易協議，也是為了避免兩國滑向「經濟脱鈎」。楊潔篪也要讓美國做出一些再保證，譬如特朗普不會出於政治考慮單方面撕毀貿易協議，以及採取相應舉動在大選年「穩定」兩國關係。

總體上看，此次低調會晤就是各取所需。蓬佩奧當前最大訴求就是幫助特朗普確保第一貿易協議執行順暢。也就是中國在大選年嚴格執行協議，不要撼動特朗普連任選舉根基。中國則是牢牢把握戰略大方向，在核心利益劃設紅線的前提下，強調務實合作，避免雙邊關係在大選年脱軌。

此次兩人低調會面，恰好凸顯了靜默外交的重要性。這也說明，在分歧最大、互信最低的時候，兩個大國不應該像小國那樣爭吵，而是要通過這種靈活、務實、低調的真正意義上的外交接觸化解分歧，緩解緊張關係，而非一味地打輿論戰或搞「咪高峰外交」。

只有通過務實的接觸，雙方才能回到合作的軌道上來。正如美國國務院聲明所暗示的那樣，當前合作抗疫、保持疫情透明和信息分享才是重點。通過這種合作，兩國在商業、安全和外交等層面的磋商機制才會順利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