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轉軚禁用華為　對華保護主義疫後或成形

根據《衛報》與《每日電訊報》的報道，英國首相約翰遜（Boris Johnson）改變了其1月時對華為開放通訊設備市場的決定，現已着手計劃收緊限制，使華為在英國的市場份額在2023年前降至零。

另一邊廂，英國下議院外交事部委員會主席圖根達特（Tom Tugendhat）周六（5月23日）也在《金融時報》撰文呼籲英國要立例保護國內企業免受外來收購威脅。文章點名中國，指後者的「國家資本主義」打破了原本英國對併購領域由私人行動者主導的預設。

中英關係因疫情而變？

根據約翰遜1月底作出的決定，華為將獲准參與英國「非核心」的通訊設備建設，且為其市場份額訂下35%上限，與其現有份額接近。這個決定惹來保守黨內不少右翼議員的抗議，造成了3月初有38名下議院議員倒戈投票，要求約翰遜為完全排除華為在5G市場之外訂下時間表。不過，由於保守黨有80席多數，倒戈議員未能通過相關要求。

根據《衛報》消息，這幫反華派在疫情之際已凝聚得近50人之眾，足以在國會投票上聯同在野反對黨派擊敗政府，使得約翰遜為免除下議院表決挫敗的危機，決定接受反華派議員的訴求，全面排除華為於英國市場之外。

這種政治風向的轉變與新冠疫情也不無關係。早在4月中，英國外相藍韜文（Dominic Raab）就曾表示疫情之後的中英關係不會「一切依舊」。保守黨右翼國會議員戴德偉（David Davis）亦表明：「在前新冠時期，（對華為開放市場）的政策或許尚有討論空間，不過我不認為事實還是如此。這也許不合理性，不過時代的精神已經改變了。」

對華為攻勢一浪接一浪

約翰遜的這次轉向，在美國決定禁止任何使用美國器材或技術生產的國內外企業向華為輸出產品之後，對華為而言，當然是另一波衝擊。

根據瑞士信貸集團的估計，使用美國機器的晶片生產商佔全球四成，而使用美國軟體的晶片生產商則佔全球超過八成。無論是台積電，還是中芯國際，也將受到美國制裁影響。而且通訊機站使用的特殊應用積體電路更難有其他不受美國制裁影響的供應商。

在此等形勢之下，英國作為與華為打交道經驗最豐富的西方國家，如果日後正式以國家安全風險為由封禁華為，也將為西方各國的右翼政客引為排拒華為的理據。這可算是一邊斷絕華為自身的供應鏈，另一邊又壓低對華為設備的需求。

疫情下各國紛紛管制外來投資

其實，在疫情之中，除了美國禁止退休基金投資華企、納斯達克收緊上市規管外，不少國家都落實了一些被輿論普遍認為是針對中國的保護主義政策，特別是在管制外來直接投資的項目上。

歐盟委員會早在3月25日公布指引，要求有外來投資管制的成員國盡量使用有關管制，去阻止非歐盟成員國的資金流入，保護歐盟的安全和公共秩序；而未有外來投資管制的成員國則應建立相關管制。此後，西班牙、意大利、法國、德國也收緊了外來投資的管制標準。

同時，印度、加拿大、澳洲也作出了類似的收緊行動。其中，印度的管制只涉及與之有陸路邊境相連的國家，明顯針對中國。更可圈可點的是，在印度公布相關管制後不久，美國的Facebook卻以57億美元收購印度最大私人企業信實工業公司（Reliance Industries）旗下的通訊公司Jio Platforms。

當然，這些限制理論上是在疫情期間避免海外惡意併購的暫時性措施，可是在各國都開始談起經濟主權的概念之際，疫情很可能只是加速了保護主義傾向的實踐，讓疫情去後，投資限制卻保留下來。

意識形態劃分的保護主義區塊

在這種保護主義風向之中，不少評論都在談論未來全球產業鏈會否在地化或區域化。不過，在各國政府的政治干預之下，這種區塊的分野未必只在於地域的遠近距離，更在於各國政客的意識形態。

無論是否相信新冠病毒來自中國、中國一直隱瞞疫情等說法，人們心中無可避免將新冠疫情與中國連繫在一起，因而影響到他們對本國與中國關係的認知。正如戴德偉所言，這種想法是不合理性的——即使中國在抗疫上確實有重大缺失，導致病毒全球流行，這跟華為設備會否影響英國國家安全、英國應否對中國維持市場開放等議題一點關係也沒有。然而，人們的聯想卻將這兩樣客觀上沒有關連的事情關連在一起。

在以美國特朗普政府為首的西方右翼政客不斷宣傳新冠疫情與中國的負面關係之時，針對中國的意識形態分野也將會日漸在各國顯現，使原有的保護主義傾向愈加變成根據對華意識形態劃分的一道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