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初選】接連戰敗　桑德斯社會主義沒落了嗎？

在3月17日舉行的美國民主黨初選中，美國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再次取得勝利，贏得佛羅里達州、伊利諾伊州和亞利桑州，鞏固了中西部地區的優勢，再次拉大了同左翼參議員桑德斯（Bernie Sanders）可分配的承諾黨代表數量差距。不過，俄亥俄州、佐治亞州、肯塔基州、路易斯安納州宣布推遲初選，似乎又給了桑德斯繼續堅持下去的希望。桑德斯目前的募款超過1.91億美元，其中包括3月15日得到的200萬美元。桑德斯可能會憑藉募款優勢繼續支撐一段時間。

和四年前民主黨內初選相比，桑德斯領導的左翼浪潮似乎有些弱化。2016年，桑德斯從第一個超級星期二開始就保持了同希拉里（Hillary Clinton）的競爭優勢，進而導致初選戰線拉長至6月份。但今年初選，桑德斯3月3日的超級星期二表現慘淡，之後也沒有出現逆轉的機會。那麼，究竟是什麼導致桑德斯此次競選勢頭和得票率大不如前？難道他領導的「民主社會主義」浪潮開始沒落了嗎？

根據3月17日三個州的投票結果，拜登受到了黨內非洲裔選民、拉丁裔選民和温和派選民以及50歲以上老年選民的支持。《紐約時報》說，在佛羅里達州，黨內拉丁裔選民和温和派選民拒絕了桑德斯，而拜登在該州白人、非白人、男性和女性選民、擁有大學學歷或無大學學歷的選民當中得票率均超過60%。拜登甚至在之前支持桑德斯的「偏左」民主黨人當中獲得了更多投票。也就是說，拜登正在爭取到黨內桑德斯的選民。這種情況在伊利諾伊州也存在。

3月15日，拜登也已經和另外一名退選的左翼參議員沃倫（Elizabeth Warren）通話，承諾支持沃倫在教育和銀行業改革方面的一些政策選項。而在3月17日的「勝選」講話中，拜登也有意強調和桑德斯的共同點，以此正確左翼選民的支持。

可以看出，桑德斯以年輕人為主的選民陣營，很難和拜登在黨內「多樣化」的選民支持相比。而從佛州的投票結果來看，桑德斯不但很難獲得非洲裔選民的青睞，而且也無法擴展拉丁裔選民的支持，更無法贏得中間温和選民。左翼參議員沃倫退選後，桑德斯得票率沒有提升，沒有起色，這說明左翼選民不一定會把票投給桑德斯。這再次凸顯了他政治口號和競選策略的侷限性。

應該說，桑德斯的競選策略和2016年相比沒有大的變化，口號和訴求都沒有改變。但現在畢竟和四年前不同了，現在民主黨選民投票會把視野更多地放在擊敗特朗普（Donald Trump）。四年前年輕人站出來投票，視野更多聚焦的是希拉里。相比之下，他們更願意投給桑德斯。但今年黨內選民更注重誰能擊敗特朗普。從目前投票結果來看，他們更傾向於拜登。

桑德斯的左翼浪潮和保守派的「茶黨」運動有些類似，都是得益於奧巴馬執政初期的華爾街運動，有着明顯的反建制色彩，符號意義很濃。這種反建制潮流在2016年大選達到了頂峰，一定程度上將特朗普送進了白宮。但經歷了特朗普4年執政的負面效應後，民主黨黨內更加堅信，他們不希望極端的候選人競選總統。也有分析認為，自從民主黨2016年桑德斯轉向支持希拉里後，他的支持者陣營就已經開始分化。

其實，桑德斯的「社會主義」只是一個噱頭或者招牌，其政策選項大多被認為不符合美國實際。針對當前疫情防控，桑德斯也在極力推銷自己的經濟計劃，其中包括在疫情防控期間向每人每月發放2,000美元。但黨內選民似乎並不買賬。

另外，桑德斯減免學生貸款的主張也只是吸引年輕選民，很難和傳統温和派候選人多樣化的選民或票倉相比。2016年初選，桑德斯就很難贏得非洲裔選民的支持，今年亦如此。非洲裔選民更關心經濟和温飽問題，對於桑德斯的民主社會主義「革命」不太感興趣。

而且，民主黨選民更看重危機時刻的穩定的領導力，在這方面拜登更佔據優勢。根據出口民調，民主黨選民在疫情和經濟不穩的背景下，更看重「維穩」，而非桑德斯呼喊的社會「革命」或轉型。特朗普應對不力，更是刺激了民主黨選民站出來支持穩定且温和的拜登。民主黨選民「求穩」的訴求超過「革命」的衝動。

這也反映出在美國政治極化的社會分裂的背景下，民主黨選民雖然不滿於現狀，但他們又怕急劇的變化。他們更注重傳統候選人彌補裂口和凝聚社會。但這並不代表左翼勢頭從此沒落。從桑德斯的募款能力來看，他在年輕人當中的支持度依然不可小覷。這也是拜登在大選中不可忽視且極力爭取的力量。而且，桑德斯的兩次參選都在迫使民主黨政綱更加充滿進步主義色彩，這本身就是他引領的左翼運動的最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