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讓各國競逐沙特石油債券　遺忘卡舒吉？

這個星期，號稱「全球最賺錢企業」的沙特阿美石油公司計劃發行的首批六隻國際債券引發了市場的激烈爭奪。美國、歐洲的銀行家和金融界人士表現尤為突出。這種積極態勢與美、歐諸國在沙特記者卡舒吉被殺分屍一案上的「憤慨」，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各權威財經媒體已從4月8日晚美股收盤後鎖定了沙特阿美（Saudi Aramco）公司債券的認購情況。

金錢還是比道德重要

4月8日晚些時候，原計劃發行總額為100億美元的債券已收到超過600億美元的競買，到9日，沙特阿美債券拍賣的認購金額竟已超過850億美元。相比之下，美國國務院4月8日宣布的「16名沙特公民因參與卡舒吉（Jamal Khashoggi）分屍案被禁止入境」的安排就顯得相當無力。

很顯然，人死而屍分的沙特前軍情要人卡舒吉已經失去了他的價值。美國的很多政客曾在2018年10月到11月間對此唾沫橫飛，而今似乎都加入了爭搶債券的隊伍。面對沙特石油公司的債券，卡舒吉先生的亡靈嗣後也沒有敗壞西方銀行家和金融界人士的胃口。西方利益或西方商界利益的本質也由此可見一斑。

對分析人士來說，沙特國有石油公司「沙特阿美」即將發行的首批國際債券瞬間吸引了數百億美元的投資者需求。這是可以理解的，阿美公司自4月1日公布其財務詳情後，全球投資商就因此信心大增。因為這一在「愚人節」披露的情報並非愚人節消息，該公司的確全球最賺錢的企業：沙特阿美公司在2018年的淨利潤為1,110億美元，比美國科技巨頭蘋果公司和石油巨頭埃克森美孚的利潤之和還要高。

在這家世界上盈利能力最強的公司面前，所謂「與一個專制國家政府建立密切聯繫的擔憂」又算什麼呢？

切實的經濟利益從來都是超越意識形態或價值乃至信仰的。此前，沙特阿美的財務主管甚至告訴投資者，該公司並不需要籌集資金，因為它具有「堡壘般的企業地位」，這使得歐美投資人士因此擠破頭要打進這家「傳統上神神秘秘的集團」。考慮到該企業和沙特王家聯繫過於緊密，信用評級機構穆迪（Moody's）公司才不得不授予該企業較高的A級信用評級，而非原計劃中的最高的AAA級。

必須承認，歐美國家曾經因為沙特阿拉伯前政要、意見領袖卡舒吉（Jamal Khashoggi）的離奇失蹤和死亡而大發雷霆。

2018年11月15日後，隨著沙特當局已宣布卡舒吉確系被「麻醉分屍」，沙特方面的野蠻與刺激也終於被外界發現。這種行為與21世紀無疑是毫不相稱的。但大國們似乎對此都不怎麼感興趣。更不用說這起案件並沒有攪亂美國、歐洲金融巨頭搶購沙特阿美公司債券的興趣。

美國裝模作樣「制裁」　俄羅斯卻坦誠得很

情報顯示，在一系列大國中間，美俄對沙特的立場最值得一提。卡舒吉案雖惡劣，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本人在2018年10月18日和22日也坦誠自己不滿意沙特方面的解釋。至於殺人案件只是「實施得很糟糕」而已。因為無論如何，特朗普及其身邊幕僚都不希望因此損失總價1,100億美元的軍售訂單以及總額4,500億美元的其他投資：這能為美國帶來「成千上萬的就業機會」。至此，在西方世界的不少阿拉伯人幫閒竟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類似的情況在俄羅斯也很誇張。相對於美國裝模作樣的「制裁」，克里姆林宮方面很坦誠，在2018年10月26日專門稱相信沙特就卡舒吉遇害案發表的相關聲明，認為俄羅斯沒有理由質疑沙特國王及王儲有關「沙特王室與卡舒吉遇害案沒有任何關係」的發言。

「新中東關係」的妄想

這樣一來，既然卡舒吉之死沒阻礙沙特2018年10月組織的訂單總額560億美元的投資峰會，那麼它也不太可能給阿美公司2019年的債券認購帶來麻煩。全球經濟體對沙特能源的依賴就讓那個被分屍的死人顯得不值一提。它可能也是「文明社會」對沙特種種蠻行姑息的原動力。

各國雖然滿口自由民主，但最後還是像囚徒一樣，沙特的財富將他們緊緊相連，進而徹底忽略了利雅德的罪惡。儘管有些歐美觀察家仍希望構建「一種新的特殊的中東關係」，實現與「生產石油的自由民主國家結盟」，但在沙特阿美債券誘人的回報面前，這種期望無疑就成了妄想。